他们从白天走到深夜,一连翻了三座山,不知前头还有多少座等着。虽都是些体魄强健的武人,但也会疲累力竭,这般没日没夜地赶路难免让人心生怨怼。
另有武人也如郁晚一般感觉受了欺骗,质问为何不走官道,慕吟含糊答:“官道多招摇。”
那人反驳:“官道招摇,但若有贼匪想抢,定是要比在深山里多几分忌惮。你们究竟是想防谁?”
言下之意,防的是官府的眼睛,讽刺他们做触法的勾当。
慕吟恼怒:“你拿钱办事便是,轮得到你这般话多?是你自己听了报酬丰厚便上赶着来,我们何时勉强过?莫非是想只拿好处不出代价?”
那人哑口无言。
郁晚一路在心里辱骂慕吟,却难解心头之恨半分。
一直行到天光微亮的时辰,慕吟朝后头打了个手势,“在此处休整一日,晚上行路。”
众人拾来干柴生火,架起锅炉烧水下米。
仓牙朝郁晚走过来,见她面色不好看,宽慰道:“第一回走镖吧?是比许多行当艰苦些,再过几日走得麻木便好受些了。眼下好歹还未遇上不轨之人,尚无性命之忧。”
郁晚并未觉出半分慰藉,只听得越发后悔,按慕吟所说,这一趟要走上将近一月,想想便觉遥遥无期。
她幽怨地盯着那紫檀木箱子,眼下天亮,更能看出它的华美精贵,这箱子都价值不菲,也不知里头装的什么珍宝。
“这里头装的什么?”郁晚问。
仓牙面上一僵,神色躲闪,支支吾吾小声道:“寿礼。多的不能说。”
郁晚不想为难他,便没再多问。
寿礼?给谁贺寿?为何这礼藏着掖着不敢见人?
米香悠悠飘来,郁晚侧回脸,她面前递过来一只装着米粥的碗。
符松蒙朝她示意,“端着。”
郁晚故意挖苦地哼笑一声,“不错,有些自觉。”
符松蒙蹙眉瞥她,“我可没应你那当牛做马的话。”
“应没应不打紧,你记着欠我的便是。”
她舀了一勺粥喂进口中,还挺香软,纡尊降贵地夸一句,“煮粥的手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