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个屁!”铁匠铺的王师傅摔了茶碗,“他那叫养寇自重!知道为啥朝歌年年加征铁器?北海妖族用的刀枪箭矢,全他妈刻着朝歌工坊的印!”
绸缎庄的周掌柜捻着山羊须:“要我说,李总兵就该学学西伯侯!人家姬昌怎么做的?减赋税、施仁政”
“嘘——!”茶馆老板突然泼了盆馊茶水,“街口有兵丁!”
众人作鸟兽散,只剩说书人对着空座念叨:“这卦象显‘泽水困’,陈塘关怕是要遭重喽!”
寅时的晨雾裹着咸腥味,李靖府前的青石板上凝着暗红血渍——是赵三麻子跪得太急,膝盖磕破皮渗出的。
二十几个戍卫齐刷刷跪成排,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肩头,像一群斗败的蛐蛐。
“末将该死!”赵三麻子突然暴喝,脑门重重砸向石板。
这一磕带着罡风,震得门檐下铜铃叮当乱响,血珠子顺着鼻梁滚进络腮胡,“就该让那乌鸦啃了脑袋!省得连累全家老小!”
方宇站在跪阵右后方三步处,衣甲齐整得扎眼,昨天本就是他的假期,丢铁器的事情和他无关。
李靖的玄铁战靴碾过青苔,停在一滩未干的血泊前。
总兵眼底泛着操劳过度的青黑,胡茬上凝着晨露:“本将说过,妖王劫道非尔等能阻。”
“可朝歌的大官”赵三麻子又要磕头,被李靖抬靴抵住下巴。
老卒的络腮胡擦着总兵靴底金鳞,混着血沫的唾星溅在蟠龙纹上:“那送铁的家伙今早往东海逃了!说说要告御状”
李靖突然俯身,玄铁护腕扣住赵三麻子肩甲:“听着!本将既戴这顶兜鍪,天塌下来自有铁肩扛!“
见众人没反应,李靖拧眉瞪眼。
“都聋了吗?“李靖声如霹雳,震得门楣积尘簌簌而落,“滚回去洗甲!妖王若还要来,有的是仗要打!“
赵三麻子还要争辩,却见总兵拇指按在剑口上,老兵重重叩首,前额在石板印出个血月牙,被同袍架着踉跄退去。
方宇转身欲走,忽觉后背刺来道目光。
回头望去,却见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