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黑眸微敛,看向靠在门帘边的人,情绪在眼底翻来转去,最终才开口问道:“你不热吗?”
热?怎么会热?夏景程这袍子也不算厚实,再说这么冷的天气,马车里的炭烧得再足,也说不到热,只能是暖和。
她摇摇头:“不热。”
颜如玉又沉着脸了。
桑落莫名其妙地看他。本想跟他理论理论,可视线落在他上着夹板的腿上。一想到刚开始他差点被自己给切了,后来又被自己下药给阉了,好不容易猛兽醒了,偏偏腿又断了。
他的三条腿就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
何必与一个残疾人计较?
她挪了一下屁股,朝他靠近了些,说道:“我今天在百花楼讲了个笑话,也不知道为何,他们似乎觉得并不好笑。”
察觉到颜如玉看向自己,她又声色并茂地将那个练铁头功的和尚被司南吸走的笑话讲了一遍。
某人也没笑。
桑落颇有些挫败:“当真不好笑?”
颜如玉懒懒地撩起眼皮看她的表情,她两只手搓了搓,似乎真的很失望的样子。
他几乎可以想到是怎样的场景——一屋子男男女女都在说些暧昧的笑话,笑得乐不可支,她却讲了这个,满屋子人定然都噤了声。
这就是桑落。她的乐趣总在别的地方。
想到这,他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一侧唇角,但很快又敛去。
“桑落。”他的嗓音很淡很淡,抬手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墨色大氅上金线暗纹随着动作流转,像蛰伏的猛兽终于亮出利爪。
桑落警惕地没有动。
男人的声音更低了,渗透出一些不悦:“过来。”
桑落按住自己的脖子,总觉得自己靠过去的下一瞬,就会被他咬断咽喉。
颜如玉拧紧了眉头,敲敲车壁。
知树得令,马鞭抽得噼啪作响。马车猛然加速,朝着某个未知的方向疾驰。
桑落险些被车速给带翻,双手抓住车窗窗沿才堪堪稳住身形。“这是要去哪里?”
颜如玉长臂一探,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