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虎子拼命摇头,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他的额头还在往石板路上磕着,发出了咚咚的闷响。
张铭看着可可攥着擀面杖的手被青筋微凸,指节也因用力而变得泛白,却在对上他目光时骤然放松。
“哥,我……我不是坏孩子,不是故意要打架的。”
张铭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拍了拍可可的肩膀说道。
“你做的没错,错的是那些欺负你的人。”
可可得到了张铭的鼓励,转过头去,他的发间还粘着一些草屑,不过被海风拂落了,就像是之前封印在他身上的枷锁,随风散去了。
可可突然弯腰,用擀面杖挑起虎子的下巴。
他居高临下的说道。
“我哥以前说过狗改不了吃屎,但人可以选择做狗还是做人。”
王婶手里的茄子滚到张铭脚边,他弯腰捡起时,听见远处渔船归港的汽笛声。
虎子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眼泪滴在地上洇开小片阴影。
张铭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想起前世参加可可葬礼的那一天也是像这样的阳光。
因为可可没有给他所谓的那个妹夫家生一个儿子,就连他们的祖坟都进不了。
而他家却用什么外嫁女的说法,不让可可葬在他们老张家的祖坟里。
这件事情一直都是藏在他心里的痛,张铭也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要把可可教的大方得体,要让她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这一世他的小姑娘也学会了自己去面对世界的不公,而不是将所有的委屈都打碎往肚子里咽。
“滚吧。”
张铭蹲下来,与虎子平视,后者瞳孔里映着他身后的渔网,像困住野兽的铁笼。
“再让我看见你靠近我家十米内……”
他忽然露出微笑,指尖敲了敲虎子腰间的打火机。
“我不介意教你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你如今玩的东西全是老子玩过的。”
虎子连滚带爬地起身,撞翻了墙角的腌菜坛子,酸臭的汁水顺着石板缝流成小溪。
可可看着他逃跑时扬起的尘土,忽然用擀面杖敲了敲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