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三刻,全部押往南城门!\"太监尖声宣布,\"女眷除钗环,男丁去冠带——\"
混乱中,苏如月凑到她耳边:\"姐姐猜猜,岭南的疟疾和蛇虫,能让你活几天?\"少女甜美的气息喷在耳畔,\"你那个指腹为婚的靖王殿下,现在怕是正在宫里求娶我呢。\"
苏晚眯起眼睛,忽然笑出声:\"妹妹知道人被毒蛇咬后多久会死吗?\"她故意压低声音,\"足够我把你也拖进地狱。\"
官差粗暴地将她推出府门时,盛夏烈日正灼烧着青石板路。围观百姓指指点点,烂菜叶砸在脸上。苏晚却在计算:流放队伍通常日行三十里,按这个脱水速度
\"晚儿!\"母亲林氏突然扑来,用身体挡住砸来的石块,\"低头,别让人看见脸。\"
苏晚怔住。这位记忆中懦弱的嫡母,此刻发髻散乱却挺直脊背,像只护崽的母兽。她身后,瘸腿的三叔默默背起哭闹的幼弟,祖母则把仅剩的银簪塞给官差头目。
\"都老实点!\"官差掂了掂银子,突然扯过苏晚的镣铐,\"你,走最前面!\"
烈日下,沉重的木枷磨破锁骨。苏晚却盯着官差腰间的牛皮水囊——以现在的温度,再不补水,祖母的旧伤肯定会感染。
\"官爷。\"她突然娇声开口,\"我有个秘密\"
趁官差俯身,她猛地用枷锁撞向对方鼻梁。在惨叫声中精准抄起掉落的水囊,一个翻滚躲过抽来的鞭子。
\"反了你了!\"官差头目暴怒,\"给我往死里打!\"
鞭影袭来时,苏晚本能地蜷身护住要害。突然一声清越剑鸣,漫天鞭影碎成数段。
\"光天化日,欺凌女流?\"
低沉的男声像冰镇梅子汤浇在心头。苏晚抬头,看见青石墙上立着道黑色身影。那人戴着半张银面具,剑尖正滴着官差头目的血。
\"夜、夜雨阁\"官差们面如土色地后退。
黑衣人翩然落地,剑光如游龙扫过,苏晚腕间镣铐应声而断。他抛来个小瓷瓶:\"金疮药。\"
\"少侠留步!\"苏晚急唤,对方却已跃上屋脊。她只来得及看清他腰间晃动的白玉佩——上面刻着半只猛虎,正与她怀里的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