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那枯瘦的、属于大祭司本人的手指,轻轻拂过“元昊”脸颊上不存在的尘埃,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你不必担心他。待有臣国化为废墟,我会让他‘回来’,亲眼见证这一切。那份绝望,想必会非常……美味。”
就在这时,宫殿外传来一阵更加凄厉的惨叫,以及重物倒地的声音,甚至还有兵刃碰撞的铿锵之声。混乱,正在迅速蔓延。
“丞相大人,听到了吗?”大祭司侧耳倾听,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亡国的丧钟,已经敲响了。很快,这皇宫,这座都城,就会变成一座真正的人间炼狱。”
严贤枥的心,一点点沉入深渊。他知道,对方所言非虚。那股从雀神山蔓延而来的魔气,绝非寻常。
它带着月莲一族数十年的怨恨,带着无数被炼化生灵的诅咒,一旦彻底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他曾以为自己权倾朝野,能够掌控一切,但在此刻,在这酝酿了数十年的复仇面前,他所有的权谋、所有的力量,都显得如此可笑。
“你……你的目的是那个丹炉。”
严贤枥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黑袍人之前提及的,位于雀神山下的那个炼化怨念与生命的丹炉。虽然此人此刻身在皇宫,但那丹炉,必然是这一切魔气和灾难的源头,或者说是核心枢纽。“只要毁了它……”
大祭司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化为更深的讥讽:“哦?丞相大人果然还是有些急智的。没错,那个丹炉,是我复仇计划的核心。它不仅为我提供了力量,更是引动雀神山地脉怨气、彻底污染你们护国神鸟的关键。”
他向前一步,几乎与严贤枥鼻尖相触,声音压低,如同毒蛇吐信:“但你以为,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轻易暴露在你们面前吗?你以为,我会给你们破坏它的机会吗?”
严贤枥的心猛地一沉。
对方既然敢如此坦然说出,必然是有恃无恐。
“那丹炉,早已与雀神山的地脉,与那只蠢鸟的妖丹,甚至与……你们有臣国的国运,紧密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