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闫丁氏突然插话:“李同志,这院里用水是”
“现在暂时是去胡同口的老井里打水用,每个月交一点钱就行。等过一阵院里会通自来水,到时候正常用水都方便很多。” 李天佑没等她说完便应道。
闫埠贵立刻接腔:“那就好,我就说跟着组织走准没错!”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墙角堆放的碎砖,“我看您修缮院子剩下的这些废料看着还能用,我想着搭个小棚放煤球,不占公共地方,您看”
“最近院子里还会安排人住进来的,等人齐了再听军管会的意见统一规划吧,私自搭建不合规矩。” 李天佑指了指正施工的脚手架,“我这都是报备过的。”
闫埠贵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旋即又笑道:“应该的,我是人民教师,最懂规矩。” 他一把搂过闫解放,“解放在学校年年拿三好学生,以后院里有啥黑板报、宣传标语,尽管交给我们爷儿俩。”
这时后院传来孙大疤瘌的吆喝:“李同志,灶台砌好了。”
“您先忙!” 闫埠贵没有过多纠缠,点头哈腰送了两步,等李天佑走远,立刻转头对老婆嘀咕:“咱晚上先把放柴堆的地方挑好”
李天佑回头望去,只见闫埠贵正踮脚调整门帘高度,嘴里还念叨着 “歪斜了不吉利”。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与满地堆放的坛坛罐罐叠在一起,倒像是精心盘算过的阵仗。
初夏的阳光穿过老树的枝桠,将细碎的光斑洒在新修缮的跨院里,给新修缮的墙面镀上了一层暖黄。李天佑踩着重新铺砌的青石板路走进院子,脚下的石板每一块都严丝合缝,边缘还特意凿出防滑的纹路。檐角新挂的铜铃在微风中轻响,惊起两只停在鸱吻上的麻雀。
孙大疤瘌戴着老花镜,正蹲在廊下用细砂纸打磨花梨木梁柱。见到李天佑,他摘下腰间的汗巾擦了把脸,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笑道:“李同志,您可算来了,快瞧瞧这梁枋,” 说着用瓦刀背轻轻敲击新换的承重梁,发出清脆的声响,“特意找的百年老料,您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