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心在荡漾,不能自遏。
纪娘子青裙缟袂,即使铅华不御,也无限佳丽。
纪娘子勇敢无畏,重情义,还能看得懂他。
那副干净的模样,让人相怜相惜。
顾彦拱手赔罪:“李副使,是下官错怪你了,那接下应该怎么做?”
顾彦的声音让李持安回过神来,他将目光落在顾彦身上。
李持安的声音清晰:“你已经递呈子到大理寺,清明过后,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三司会审,鞫司谳司那边在下会盯着,顾副将耐心等待。”
纪晏书脚步却转,准备缓缓而去,和李持安离得越远越好。
刘将军和北玄军的事,自有朝廷解决,她也帮不了。
忽然听到李持安轻声说:“纪娘子,聊一聊吧。”
“聊?我们有什么可聊的。”纪晏书低声嘀咕,回身后垂下眼眸,她的眼睛是一点也不想看到李持安,他们除了和离,没有什么可聊的。
李持安要和她聊,是为了和离的事?
如果是为了和离书的事,那就值得留下聊一聊了。
李持安救过她和欢欢,他用表弟欺负她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和离书一签,此后各不相关。
纪晏书抬眼,朝李持安轻轻点头,“好!”
茶室。
纪晏书本以为李持安会快刀斩乱麻,没想到他入了茶室后,只顾忙着手上的活。
点火炙茶,捣茶碾茶,磨茶罗茶,任她心急,也不说一句话。
“李……”坐在席上的纪晏书不觉恼了一声,打断主人点茶,是无礼之举。
李持安取来一只建窑鹧鸪斑黑釉盏,拿起一旁的白瓷汤瓶注水入黑釉盏中汤盏。
凡欲点茶,需先将茶盏汤热,茶盏壁冷则茶不浮。
李持安倒了黑釉盏中的水,用茶匙蒯了勺茶粉入盏中,量茶粉多少而注汤,用茶筅调如溶胶。
李持安端起白瓷汤瓶沿着黑釉盏壁边缘环形注水,持茶筅搅动茶膏。
李持安指绕腕旋,击拂的力度掌握很好,筅触碰茶汤的声音很悦耳,她用琵琶也弹不出这样的曲调。
茶面上的泡沫粲然而生,如疏星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