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却如重锤砸进李雪菲的心脏。她坐在客厅老旧的藤椅里,手里握着那份印着“婚约合同”的纸张,指节发白,指尖在轻轻颤抖。
“妈,这是什么玩笑?”她看向李母,语气几乎是克制地冷静。
李母的眼底布满血丝,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却一口都没喝,“不是玩笑,雪菲,这份婚约是你爸和沈家早年定下的。现在沈家发话了,是履约的时候。”
“沈家?”李雪菲不可置信地念出这个名字,“沈氏集团?”
“沈家的长孙,沈君泽。”李母闭了闭眼睛,声音艰难,“他现在是沈氏总裁,手里握着沈家70的核心股份。如果他肯出手,能帮你爸把那个烂摊子收回来。”
“所以你们就把我卖了?”她倏然站起,手中的纸张随着动作抖了几下,“妈,我是你女儿,不是救命用的抵押品。”
“不是卖,是救命。”李母语气苦涩,“雪菲,你爸已经病倒了,公司破产清算的文件都下来了,我们欠银行六百多万,欠下游供货商一千多万,这个家,快撑不住了。”
“可你们为什么从没告诉我?”
“我们……本以为还能撑一撑。”
屋子里一片沉默,只有老式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李雪菲缓缓坐回藤椅,手指一点一点地抚过纸张上的签字栏。她的名字被打印得工整:李雪菲。上面还有沈君泽那冷硬如刀锋的签名,干净利落,像这个人本身。
她不是没听说过沈君泽。
沈氏集团继承人,国内最年轻的商业掌舵者之一,冷酷无情,雷厉风行,媒体称他为“金融界的刀锋”。没人敢在商场上挑战他,也没人敢轻易接近他。
他有过无数花边新闻,但从未正面回应任何一段感情。这个男人,是典型的高岭之花,带刺,且毒。
而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司白领,实习才刚转正三个月,收入尚不足以养家,哪怕再努力,也不可能攀上那座云端的高峰。
“他为什么同意?”李雪菲声音低哑。
“沈夫人……他奶奶还健在,执掌沈家大权,她喜欢你爸,提过几次联姻的事。”李母顿了顿,“现在沈家老太太病重,想临走前把这件事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