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下坠。
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的瞬间,陈可狸的喉间泛起铁锈味。
鼻腔被海水刺得生疼,肺叶像是塞进了碎玻璃。每挣扎一下,就有更多海水顺着喉咙灌进胸腔。
耳膜被水压挤得发涨,隐约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混着气泡咕嘟咕嘟往上冒。胳膊越来越沉,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拽着下沉,连抬手抹开脸上咸涩海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童年的噩梦再次重演。
那本是艳阳高照的一个夏天,陈氏一家应老友之邀,登上了豪华游艇。
甲板边缘垂落的蓝白条纹遮阳帘被海风轻轻掀起,露出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
陈可狸踮着脚,去够遮阳布垂落的彩色绸带。
绸带系着的铜铃被她碰得叮咚作响,惊起停在上面的海鸟。那鸟儿扑棱着翅膀盘旋两圈,又落回遮阳棚的支架上,圆鼓鼓的身子歪向一侧,黑豆似的眼珠好奇地打量着她。
游艇二层的露天吧台飘来阵阵果香,父亲母亲端着香槟杯,与几位身着度假风衬衫的叔叔阿姨谈笑风生。
临走前,母亲特意捏了捏陈予安的肩膀:“看好妹妹。”
少年不耐烦地应了声,转身就倚着舷板,低头沉浸在手机游戏的世界里。
他偶尔抬眼,目光扫过在甲板上蹦跳的妹妹,确认她还在遮阳伞投下的阴影里,便又专注地点击屏幕,游戏音效混着海浪声,在甲板上轻轻回荡。
那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还不太熟,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和平共处”关系。
异变发生在眨眼之间。
原本湛蓝的天空突然裂开道银蛇般的闪电,闷雷从云层深处滚来,震得船身都在发抖。
游客们的惊呼声还没落下,狂风已卷着浪头劈头盖脸砸过来。陈可狸被风刮得踉跄,巨大的惯性将她朝着船尾滑去。
“陈可狸!”陈予安扑过来的瞬间,帆船突然剧烈倾斜。他伸手去抓妹妹的手,却只揪住了半截飘飞的裙摆。
海水裹着碎木片涌上来,陈可狸感觉自己像片枯叶,被浪头卷进了冰冷的深渊。
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她在漩涡中拼命挣扎,四肢却像被铅块坠着。模糊的视线里,船身翻倒时的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