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园艺剪刀毫不犹豫地落下,将《管控员记录》本子的最后一页,那页写着“需要遗失”和符号,以及那段模糊线索的纸张,从本子上剪了下来。
那一刻,整个镇口区域猛地一震,石材基座上的红光像被切断一样瞬间熄灭。站在门缝后的那个没有五官的守卫者身体颤抖了一下,空白的脸似乎发生了某种极微弱的变化,仿佛在接收一个难以理解的信息。
顾昊手中握着被剪下的那一页纸,纸张仿佛失去了所有的重量,轻飘飘地,像一片羽毛。他将剪刀和剪下的纸张,放在了岗亭的桌子上,和那些最初的身份确认纸散落在一起。
意识流再次传来,这次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和迟疑。
【你……销毁了……证明?】
【你……遗失了……遗失的证明?】
【申请凭证……异常……】
【遗失状态……判定中……】
顾昊盯着那张空白的脸,没有说话。他用“剪断连接”的工具,剪掉了记录着“遗失”和“申请离开”线索的证明。他将离开这里的线索本身,进行了“遗失”。
他证明了自己的“遗失”状态,不是通过被忘记,不是通过被抹去,而是通过主动“遗失”掉离开所需的“证明”。
这是对副本规则逻辑的一种反向利用。规则说“需要遗失”来证明遗失,他便遗失了证明遗失的线索。
没有五官的守卫者依然站在门缝后,身体不再颤抖,但那种困惑的意识流持续不断地涌入顾昊的脑海。它似乎无法理解这种逻辑,或者说,这种逻辑超出了它作为“遗失确认”判定者的预设范围。
它无法判定顾昊是否符合“遗失”状态,因为顾昊以一种无法被它理解的方式,证明了自身的遗失。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申请离开的流程已经启动,“遗失确认”的判定却陷入了僵局。
镇口的巨大铁皮门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机制正在运转。门缝后的黑暗似乎更加深邃了,隐隐有更强大的气息在涌动。
顾昊知道,副本的“意识”或者背后的机制,正在试图介入。他以一种它无法理解的方式通过了判定,这打破了副本的预设流程,很可能会激怒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