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里卷着洗不净的血腥气和硝烟的焦糊味儿，还有那么一丝丝，嗯，失败者身上特有的那种绝望的酸臭。
林清梧握住软剑，剑尖轻轻触地，她平日里清冽如山泉的声音，此刻却带着与雁门关上空呼啸的寒风一般的凛冽：“这场仗，远未结束……”
沈砚之倚着冰冷的垛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石面，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不知是谁的血迹。
他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刻锐利得像要穿透这黎明前的浓黑：“他说主力部队随后就到。呵，感情咱们刚打退的，不过是群探路的炮灰？这帮孙子，胃口倒是不小，想一口吞个胖子，也不怕把自己给噎死。”他语气里带着点儿玩世不恭，但更多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
雁门关这块硬骨头，怕是才刚开始啃。
林清梧凤眸微眯，眸光比城头未熄的火把还要亮上三分，里头跳动着的是算计，是狠厉，还有一丝丝……兴奋？
“常规军顶多是死守。咱们得给他们来点‘惊喜’，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她唇角勾起一抹近乎妖异的弧度，看得沈砚之心头一跳。
这表情他熟，每次林清梧露出这种“老娘要搞事了”的表情，就准没好事——对敌人而言。
“惊喜？”沈砚之挑眉，心领神会。
“江湖，”林清梧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像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朝廷那帮老古董不是总说江湖草莽是‘一盘散沙’么？那就让他们瞧瞧，这散沙聚起来，也能呛死他们这些所谓的正规军。”她一想到那些个飞檐走壁、剑气纵横的江湖好汉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敌军那帮只会排兵布阵的榆木脑袋会是什么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沈砚之先是一怔，随即抚掌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城头荡开，驱散了几分寒意：“妙啊！釜底抽薪，出其不意！只是，这帮桀骜不驯的江湖人士，可不好请啊，跟捋顺一窝炸毛的猫崽子似的。”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林清梧胸有成竹地一摆手，那股子“一切尽在掌握”的劲儿又回来了，“再说，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会不懂。这雁门关一破，下一个遭殃的是谁？哼。”她侧过脸，望向京城的方向，那双明眸深处，藏着比这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