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来,把修鞋刀在手里转了个花,“瞅瞅这神器!
我爹当年给您修鞋的时候,总念叨‘鞋跟稳了,路就直了’,
这话老带劲了有木有!”
油灯的光打在刀刃上,晃得人眼睛一眯。
王大爷的手突然抖得像筛子,哆哆嗦嗦摸出个铁皮盒。
好家伙,三十七张修鞋收据码得整整齐齐!
“阳哥儿,” 他的声音沙哑得跟卡了八十斤砂纸似的,
枯瘦的手指抚过泛黄的纸,“这些年,叔每晚都拿这刀在鞋底刻字 ——”
刀尖突然停在陈阳后颈的胎记上,“刻‘护雨’,刻你的名字,雷打不动!
陈阳突然邪魅一笑,从兜里掏出把木梳甩了个帅气的弧度。
这玩意儿暗藏玄机 —— 梳柄赫然嵌着老爸那把修鞋刀的断刃!
“王叔!”
他一把将木梳拍进对方手里,指尖勾着刀刃在梳齿间游走,
“小雨给秀兰准备的伴娘盲盒惊喜,老槐树私人订制款!”
对上王大爷泛红的眼眶,他突然压低声音,带了几分调侃的温柔,
“就像我爹当年给您修鞋,主打一个纯纯的人间奉献,连好评返现都不要!
犬吠如碎玉迸溅,惊破暮春的寂静。
陈阳推门而入时,正见李婶枯瘦的手指攥着伴娘邀请函,火苗已舔上烫金边角。
他半跪在青砖灶膛前,修鞋刀在指间旋出冷冽银弧,
似一只振翅欲飞的蝶,精准截住飘落的信纸。
\"李婶,\" 刀刃轻点信纸上缠绵的双生蝶,
\"您看这对蝶儿,像不像那年您窗棂上的剪纸?
\" 刀锋划过她袖口层层叠叠的补丁,恍若穿过时光的褶皱,
\"记得母亲用您送的槐花蜜调浆糊,一针一线补好您的蓝布棉袄,蜜香混着棉絮,暖了整个寒冬。\"
他望着老人骤然睁大的浑浊眼眸,刀光在暮色里轻轻一颤,仿佛三十年前那个飘雪的午后,又落在了灶台前。
李婶的呜咽刺破凝滞的空气,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探入雕花樟木箱底。
她捧出个蒙尘的玻璃瓶,瓶中封存的风干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