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袍子袖子宽大,如同古代的龙袍一般,被高高地悬挂着,阳光从它背后穿透而过,散发着异样的光晕。
引路的男子带着她继续深入,在一扇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
她下意识地屏息倾听,却只是一片死寂,连根针掉在地上都仿佛能听见。
那名外国人似乎对此习以为常,耸了耸肩,没有再敲,直接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递给了她。
纪禹琛的声音传来:“下雪了。”
那命令的语气,就像有人在她背后猛地一拍,强按着她的头低下一般。
虽然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在听到那个声音的刹那,她还是本能地低下了头,视线开始专注于自己脚上的鞋尖。
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
有人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椅子上。
徐凌的目光从对方的脚开始,一点点缓慢地向上移动。
在如同礼堂般宽敞空旷的房间里,那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影,显得那么矮小而孤寂。
那是一双毫不起眼的、干瘪的脚踝,脊椎骨节节凸起,一直延伸到颈后。
新长出的头发,像一片稀疏而了无生气的草茬。
他沉重地垂着头,仿佛不堪重负,那姿态显得无比绝望,裸露出的些许皮肤也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颜色。
对于有人进入自己的领域这件事,他似乎毫无察觉,又或者根本不在意。
那感觉,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徐凌,回答我。”
耳麦里传来纪禹琛焦急的声音,她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同时警惕地拍了拍耳麦,迅速环顾四周,幸好没有看到什么尖锐的、可能造成危险的物品。
她又咽了口唾沫,压下喉间的干渴,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如同深陷泥沼般了无生气的男人靠近。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希望纪禹琛能快点过来。
就在那一刻,一直只敢盯着自己鞋尖的她,视线不经意间掠过了那个佝偻的背影。
她的目光,正好与他那如同扭曲的枯茎般猛然转过来的脖子对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一直都在死死地盯着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