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窦氏死了,自然是死无对证,就算萧侯再心疼女儿,也不能拿着一具尸体告上大理寺。”
“既如此,此事掩过也就罢了,萧侯为什么还要特地告知于我?”
萧文慎稍稍抬起眸子窥视厉钧行的神情。
“下官大胆猜测……上回都督命人送来那些护院的断臂残肢,只怕就是因为他们受了窦氏指使,多手多嘴意图败坏臻儿名声吧……”
见厉钧行不作反驳,他忙又接着往下说。
“都是我糊涂,我竟不知臻儿何时有幸入得都督的眼!上次落月湖畔之事后本就该好好整顿家风,我却终日只知忙于官场,窦氏这才有机会几次三番坑害于她!”
他真情实感抹着淌了满脸的泪。
“下官知道都督爱重臻儿,此事就算都督不说,我也要给都督一个交代!所以才特地在此等候都督,只为将真相如实告知!”
“可是华臻那儿……我却不敢说呀!”他声音嘶哑,“若是让这孩子知道,她的母亲几次三番要害她,她该有多伤心难过?所以我只能谎称,窦氏是突发心悸而亡……”
“萧侯这话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厉钧行轻哧一声,打断他的话,“虎毒不食子,既然是她的母亲,又有什么理由做出这样歹毒之事去害她?”
萧文慎一下子愣住,暗暗咽了口口水。
厉钧行果真在猜疑华臻的身世?!
他强迫自己镇定心神。
接着,便作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含糊道:“此事……”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华臻她,并非我与窦氏的孩子!”
萧文慎低着头,却也窥见厉钧行原本缓慢叩击桌面的手指,忽地收拢起来。
萧文慎的唇不由抿了抿,浑身的神经似乎都紧绷起来。
“当年我在外醉酒,与一纺娘有了露水情缘……”
“窦氏泼辣善妒,都督瞧我这府里人丁凋敝便可知其一二。那纺娘生下臻儿时难产去世,我不敢将孩儿留在京中,怕被窦氏发觉……”
“所以,我遣人暗中将尚未足月的孩子送出城,送往了北地……”
他悄悄抬起眼帘,生怕错过厉钧行任何一个瞬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