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捡起平板,热成像画面突然恢复,只见顾沉的图标正在急速移动,身后有六个红点紧追不舍。他在管道里奔跑的姿态,与星尘里女主角逃生的镜头重叠,一样的狼狈,一样的坚定。
“坚持住,”她对着耳麦低语,“我就在这里,和你一起看星尘坠落。”
远处传来警笛声,苏晚知道,那是行动队的支援。她握紧星尘吊坠,仿佛握住了黑暗中的火种。无论前方是陷阱还是生路,她都要守在这里,像电影里的女主角那样,成为顾沉眼中永远不熄灭的星光。
解码程序的进度条爬得比心跳还慢。窗外,一片枯叶被风卷着撞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响。当“别开门”三个字跳出来时,她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扬声器里的金属碰撞声像子弹穿过耳膜,她猛地扑到沙发后,防狼喷雾的保险栓已经打开。
时间在恐惧中扭曲成粘稠的液体。她数着挂钟的滴答声,数到第一万零八十下时,窗帘缝里渗进一丝蟹壳青——那是黎明前最危险的时刻。楼道里传来皮鞋蹭过地面的声响,不是顾沉惯常的军靴声,而是更轻、更滑的皮鞋,像蛇在爬行。
门锁的电子屏蓝光一闪。苏晚看见猫眼投射的光斑里,有人影晃了晃。她屏住呼吸,防狼喷雾的喷嘴对准门缝,脑海中闪过《星尘》里的经典台词:“黑暗中最亮的光,往往来自最危险的地方。”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她闻到了那缕熟悉的雪松香——混杂着硝烟和铁锈味。
“顾沉?”她的声音破碎成两半,像被风吹散的星尘。
男人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他左手臂的纱布被血浸透,结成暗红色的痂,却仍将u盘举在胸前,仿佛那是战利品。他的瞳孔在阴影里收缩,看见她握喷雾的手在发抖,唇角却扬起惯常的淡笑:“该换个更高级的警报系统了。”
苏晚的防狼喷雾坠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她这才注意到他右手指节上的新鲜擦伤,那是与硬物搏斗的痕迹。而他的左腰,有一道更长的血痕,透过撕裂的衬衫布料,露出底下未愈合的旧伤——那是三个月前替她挡枪留下的。
“定位器呢?”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
“被匕首划断了线。”顾沉晃了晃u盘,金属外壳上有道新鲜的凹痕,“但它替我挡住了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