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马崔依旧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老者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
“万石,你太让老夫失望了……你可知,族中对你寄予厚望?”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幸好,你只是暗中提供了些物资,未曾直接参与……否则,老夫也保不住你。”
“你……唉,你先起来吧。”
邹马崔却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语气决绝:
“大伯,我没错!”
“你……”
老者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邹马崔,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高举的手掌悬在半空,想打,却又下不去手。
“唉……”
一声长叹,老者颓然地坐回太师椅中,无力地揉着眉心。
“罢了,罢了……你走吧,回洛郡去,闭门思过!”
他闭上眼睛,似乎不忍再看邹马崔。
“云州这边,我会让邹韵过来接手。你何时想明白了,再来见我!”
“至于那些东西……我会替你处理干净。”
邹马崔看着老者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的身影,眼眶湿润,却强忍着没有落泪。
他缓缓起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恭恭敬敬地向老者磕了三个头。
起身,决然转身离去。
寒门难出贵子,但世家子弟,又何尝不是带着镣铐起舞?
冀玄羽!
邹马崔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这个仇,我邹马崔记下了!
……
冀王府。
庭院深深,假山嶙峋,几株老松虬枝盘旋,更添了几分肃穆。
冀傲风站在一棵老松下,身形挺拔如枪。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身穿一件玄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镶金玉带,更显得气度不凡。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一头用金冠束起的浓密黑发,以及那浓密的燕髭,既有武将的豪迈,又有文士的儒雅。
这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他微微仰头,望着天空,似乎在思考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