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究竟为何?
他渴求的不过是永恒的相伴。
要想永久留住江余,就必须杀死江余。
必须要这么做……否则前功尽弃。
这扭曲的执念在痛苦中重新凝结,逸散的灵光开始缓慢回流。可那些光点只聚回了三成,在他掌心微弱地闪烁着。
——正如他摇摇欲坠的决心。
杀人执念,并不牢固。
第二日。
还剩十六天,花开结果。
晨光明媚,鸟雀近在咫尺的啁啾突然惊醒了江余。他朦胧睁眼,看见时降停提着鸟笼站在床边,笼中扑腾的鸟儿将晨光剪成碎片。
“还不起床?该用早餐了。”时降停笑着移开鸟笼,露出那张温柔得过分的脸。
江余含糊应着,翻身将头埋进被褥。忽然身上褥子被掀开,只见时降停捏着挣扎的鸟儿悬在他眼前:“再不起,我就捏死它。”
“叽——!”鸟儿扑棱着翅膀,仿佛在控诉这无妄之灾。
江余急忙夺过小鸟,这个混蛋!
动作牵动腰际的酸疼,昨夜荒唐的记忆随着痛楚骤然清晰。散落的酒瓶、远处孤零零的银鞭,还有床边那截森白的手骨——
“啪!”
清脆的耳光打断了时降停的絮叨。他捂着脸,眼神无辜:“昨夜不是打过就算了么?”
江余指着那截手骨,指尖发颤:“给我装回去!”
“你竟还在意这枯骨?”
“不准破坏它!”
“哦,好吧。”时降停乖顺地拾起手骨走向棺椁,嘴里还絮絮叨叨:“阿余,其实这骸骨我准备……”
“哗啦——”
不小心碰到,整副骨架突然散落一地。
死寂在室内蔓延。
时降停尴尬地捏着孤零零的手骨,眼珠缓缓转向床榻——
下一秒,一个枕头挟着风声狠狠砸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