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的。
但是结账这一点小事,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没有去多想。
若是个贪财好色之人,最多推辞一番,也就走了,不会真的留下银子。
相反,哪家酒楼要是敢收他的银子,那傍晚就等着关门吧。
可他不然,他下意识的觉得吃饭就要给钱,觉得我们请了他一顿,他就得请我们一顿,不想欠人情。
简单来说,他……是个好人,是个好官。”
“是个好官?”
其他四大豪绅顿时间脸色大变。
地方豪绅大户最怕的不是贪官,反而是清官。
不怕你贪,就怕你不贪,就怕你秉公执法,毕竟那些当大户的,有几个是底子干净的?
“那他为什么还要收我们送的钱粮?”
“因为他要剿匪啊,他想做政绩,又没钱啊。”
黄老爷似笑非笑的说道,
“一个刚刚买了个官的年轻人,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圣人之言,心里边有点正气也是正常的,还没适应过来呢。
他想做政绩,跟我们没关系,怕就怕,他那点正气,会坏了我们的事情啊。”
“那我们要不要除掉他?”
李老爷用手指了指上面。
这里的做掉,当然不是指暗杀,而是指的是买通更高的官员,把这个县令调走或者抓走。
敢杀朝廷命官,那来唐河县的可就不是反贪的御史台都察院了,而是朝廷的正规军。
反贪需要证据,平叛只需要名单。
黄老爷淡定的摇了摇头,说道,
“没事,不着急,他要是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们还照常给他送钱,他拿他的功绩,我们赚我们的钱。
如果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就运作一下,给他弄走。
别忘了,咱们可是给冯将军做事的,有他在,一个小小县令,还能奈何我们?”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黄老爷接着说道,
“再说了,别以为他会一直一身正气下去,再坚硬的钢铁,也会逐渐被腐蚀的。
诸位莫要忘了十年前的张青天,来的时候瘦骨嶙峋,两袖清风,誓与罪恶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