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下,男子坐得笔直,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沉静。
黑衣并无任何点缀,甚至有点普通,但穿在他身上却十分的挺拔。
眉眼生得极好,目光静而缓,深不见底,像祖父书房里挂着的水墨画,远远瞧着不大真切,得近了看。
这让卫东君不由想到了一个词:君子如玉。
还是块质地上乘的墨玉,温润、素雅,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清之气。
确定无误,这人就是小叔头七那天,她见到的黑衣男子。
卫东君在心里做出判断后,跨进门槛,往前走几步,刚要扯出一点笑,只听身后“砰”的一声。
扭头。
门,关了。
陈十二被关在门外。
卫东君原本维持的还算稳当的表情,一下子裂开,赶紧解释道:“他叫陈器,是我至交好友,怕我出事,才跟着一道来的。”
最后几个字还是破了音,其实心里怕得要命。
她瞧得很清楚。
那两扇门又大又沉,便是一左一右两个人去关,都很费劲,绝不可能事先连个预兆都没有,就“砰”的一声关上。
更诡异的是。
陈器被关在门外,以他急躁的个性,早就哐哐砸门了,再不济也要大喊她的名字,偏偏,四下静寂无声。
这宅子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
卫东君腿下阵阵发软,心说这人不会真的是鬼吧。
这时,榻上的男子突然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卫东君这才瞧见那竹榻的中间有个小几,小几的另一边,摆着一只锦垫。
是要和他面对面坐吗?
还是别了。
人鬼殊途,镇魂木只能镇住她的魂,镇不住鬼要害她的心。
不对,他也有影子。
卫东君看着那人的身后,胆一下子肥起来。
下一瞬,她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一撩裙摆,学着男人的样子,在锦垫上稳稳坐下。
男人侧身弯腰,从红泥小炉上拎下一只热水壶,往茶壶里注水,水注三分,他拿起茶壶轻轻晃动。
卫东君没有那个耐心,喜欢开门见山。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引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