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差点带倒了身后的靠背椅:“哎呀,刘局!”
“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您打个电话,我跑过去就行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意。
郝建的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刘局只是淡淡地对马科长点了点头,目光并未在她身上过多停留。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郝建身上。
“小同志,这是在……练字?”
他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喜怒。
郝建的心脏却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求助似的看向马科长。
马科长接收到信号,立刻抢着回答。
“是啊是啊,刘局。”
“小郝这同志,特别热爱学习,积极上进。”
“听说您对书法有研究,就想着自己也练一练,提高一下艺术修养,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嘛!”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甚至还顺带拔高了郝建的思想觉悟。
台下的观众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他们都看明白了,这是马科长在疯狂地找补。
刘局闻言,眉毛微微一挑,似乎来了点兴趣。
他迈开步子,走到了郝建的书桌前。
“哦?”
“都说字如其人,我看看。”
郝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捏着笔,手心全是汗,那张铺开的宣纸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张审判书。
写,还是不写?
写什么?
马科长的眼神疯狂暗示,那意思分明是让他写一首赞美领导的诗词。
可看着刘局那一身正气的中山装,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郝建觉得,自己要是真写了,恐怕会当场“死”在办公室里。
那点仅存的良知与求生欲,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徐乐将这种内心天人交战的极致状态,通过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一个躲闪的眼神,表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