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杜寒突然指向此人，命令其停下，“你是谁？何方人士？”
此俘虏正用受伤的右腿缓慢前行，听到命令后停下，低声答道：
“范文程，沈阳人，正白旗汉人。”
“什么？你就是范文程？字宪斗，沈阳秀才出身，还有一个哥哥叫范文案，我说得没错吧？”
杜寒吃了一惊，本是无事闲聊，见此人特别才随意一问，不曾想对方正是范文程。
为确认身份，他又接连追问了几句……
范文程被杜寒的洞察力深深震撼，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阁下怎会如此了解我的情况？莫非我们曾经相识？”
杜寒捕捉到范文程目光中的期待，那神情犹如溺水者见到浮木一般。
杜寒并未回应范文程的问题，而是迅速估算时间与对方的回答。
他已完全确认，眼前的范文程确实是他所寻找的人。
此刻的范文程不过是皇太极麾下一名不起眼的汉人奴隶罢了。
至于那些“仗剑谒军门”的传奇故事，纯属功成名就后的自我美化，历史人物的传记往往存在这样的通病。
“全都停下！”杜寒突然厉声喝道，接着朝王鹏招手，“把那些俘虏全部带回！”
王鹏领命后，带领手下跃入河堤，将正准备登船的俘虏拖回岸边，并用拳头和脚将他们驱赶到高处。
“将军……”
负责押送的百总满脸震惊，他本想询问究竟，但想起钱应科的惨状，刚到嘴边的话又被生生吞了回去。
“兄弟，该干嘛干嘛去，这事你就别掺和了。”
杜寒拍拍这位百总的肩膀，随后转身寻找鲁之甲。
鲁之甲靠着柳树坐在河堤上，正咬着烧饼。
即便杜寒走近，他也只是用拿饼的手随意指了指旁边：
“坐吧，快中午了，一起吃点东西。”
鲁之甲掏出另一块烧饼递给杜寒，后者也不推辞，接过饼挨着他坐下，这才缓缓开口：
“将军，有些事我想跟你聊聊。”
“嗯？说吧。”
鲁之甲边吃边问，像许多将领一样，他也是从普通士兵一步步晋升而来的。
一旦熟络之后，上下级间的拘谨便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