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并公认的,在这场掩藏在无边夜色中的突袭发生之前,无论是亚拉萨路这一方,还是努尔丁这一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或许有人要嘲笑当时十字军的实权人物的黎波里伯爵雷蒙与安条克大公博希蒙德的利欲熏心,鼠目寸光,但以他们经验来看,虽然那时候亚拉萨路内部空虚,但局势已经稳定,倒是朝圣路再度变得不安全这件事情才叫人忧心。
他们并不觉得,一个垂垂老矣,后继无力,几个月前还在与叙利亚的另一个总督打仗的苏丹努尔丁会突然召集起大军来南下攻打亚拉萨路。
或许有人要问,阿马里克一世不也是用自己的死亡来改变了战局么,不,完全不同。
如果阿马里克一世已经年近六十,他根本不敢,也不会离开亚拉萨路,这是对他以及十字军的不负责。他离开亚拉萨路的时候也不过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若不是一向以狡诈与自私著称的沙瓦尔用自己的性命以及整座福斯塔特谋算了他,他的第二次远征将会以一个完美的结局落幕。
至于努尔丁这一方,现在我们当然可以理解他的不甘,他只是赞吉的次子,虽然赞吉将自己的所有均分给了两个儿子,但很明显,他所有的比起兄长来要更欠缺一些,而他的兄长偏偏又是一个平庸无能之辈。
要知道他最为崇敬的人莫过于先知默罕默德,但若是只有一个叙利亚,远不足以让他追上这位的脚步。
而这几十年来的征战、较量与倾轧,更是让他愈发清楚地意识到——要想将撒拉逊人这群散沙般的诸多势力牢牢地捏合起来,就只有如先知默罕默德所做过的那样——信仰,也只有信仰。
而他要捡拾起先知落在地上的权柄,重新向着他的目标出发的话——又该用什么来说服众人呢?
圣城。
亚拉萨路曾经是迦南人,以撒人,罗马人与撒拉逊人的城市。也是他们的先知默罕默德登宵的神圣之地,但它被外来者夺去了,而历任的苏丹和哈里发都在想要夺回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