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个肿包都消下去后,他仔细替两人掖好被角,又吩咐梁九功:“去取条厚毯子来。”
“殿下您这是”
“我睡榻上。”胤礽指了指旁边的矮榻,“总不能真挤在一起。”
梁九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取来了毯子。
烛火熄灭后,胤礽躺在矮榻上。
月光从帐缝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银线。
忽然,他感觉被角被轻轻掀起——
银团子蹿了进来,毛茸茸的身子贴在他颈窝处:【宿主,我来啦。】
胤礽轻笑,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
胤礽弹了下它的鼻尖,“睡吧。”
帐外,漠北的夜风掠过草尖,发出沙沙的轻响。
不知何时,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康熙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中间挪了挪,手臂一伸,把胤礽的枕头圈住;
一个时辰后,营帐内只余一盏孤灯。
康熙与胤禔早已进入梦乡,胤礽却披衣起身。
银团子警觉地竖起耳朵,被他用指尖轻轻按了回去。
“别出声。”他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接着他从案几上拿起那本方才翻看过的的典籍。
书是普通的蓝布封皮,纸张泛黄,装帧朴素,混在一堆兵书典籍中并不起眼。
但胤礽翻了几页,眸色便渐渐冷了下来。
这本书表面看只是寻常史论,可其中关于“唐太宗与李承乾”的章节却被反复提及,甚至有几处被人用刻意标注。
那些段落字字诛心,将父子反目的过程写得详尽至极——李承乾如何从聪慧仁孝的储君,一步步被猜忌、被逼迫,最终走向谋反的不归路。
“呵”胤礽指尖轻轻摩挲着书页,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书不是康熙带来的。
康熙虽博览群书,但御驾亲征时,行囊里装的要么是兵法典籍,要么是边疆图志,绝不会带这种刻意渲染父子相残的史论。
“噶尔丹”胤礽低喃,眸中寒光微闪,“倒是高看你了。”
他合上书册,随手丢回案上。
烛火摇曳,映得胤礽侧脸半明半暗。
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