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忽而感慨道:“如今在漠北,倒不比在京城,事事都得讲究。”
他顿了顿,又瞥了胤礽一眼,似笑非笑,“不过朕瞧你,倒是比在宫里时更放肆了。”
胤礽收回目光,眼底笑意浅浅,语气却带着几分无辜:“阿玛这话可冤枉儿臣了,儿臣在您面前,何时放肆过?”
康熙轻哼一声,抬手作势要敲他:“还装?方才那药苦成那样,你倒好,还故意一勺一勺地喂。”
胤礽眨了眨眼,故作恍然:“原来阿玛是嫌儿臣喂得太慢?”
说罢,他从袖中又摸出一包蜜饯,笑眯眯地递过去,“那下回儿臣直接端碗灌?”
康熙被他气笑,一把夺过蜜饯,捏了一颗丢进嘴里,含糊道:“小混账,朕看你是欠收拾。”
胤礽见他这般模样,眼底笑意更深,却也不再逗他,转而正色道:“阿玛,漠北风沙大,您龙体要紧,这几日还是少出帐为妙。”
康熙闻言,神色微缓,哼道:“总算说了句像样的。”
胤礽微微一笑,抬手替他拢了拢肩上的披风,温声道:“儿臣告退。”
康熙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柔和:“去吧。”
胤礽颔首,转身退出主帐。
狂风迎面拂来,带着漠北特有的凛冽,他微微眯起眼,肩上的银团子立刻往他颈侧蹭了蹭,嘟囔道:【宿主,这儿的风沙比京城讨厌多了。】
胤礽轻笑,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忍忍吧,再过几日便回京了。”
银团子甩了甩尾巴,忽然贼兮兮道:【莽夫哥刚才满营地找匕首,现在估计还在跳脚呢!】
胤礽挑眉,似笑非笑:“你又捣什么乱了?”
银团子理直气壮:【谁让他白日里笑话本狐!本狐不过是将他的匕首藏到了草料堆里——】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胤禔的怒吼:“我的匕首怎么在草料堆里?!”
胤礽扶额,无奈低笑:“你啊……”
银团子得意洋洋地甩着尾巴,蹿回他肩上。
暮色渐深,星河低垂,一人一狐的影子在营火映照下渐渐拉长,没入漠北无边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