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修士时,他们遭遇了一场暴雨。
于是躲进了破庙里。
他亲眼看到,准备离开的修士也是这样剖开流民孩童的头颅,用脑浆绘制法阵,但是飞溅在影壁上的血珠,与此刻指尖黏腻的触感如出一辙。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这样。
但父亲总在他耳边说,成大事者不拘血脉亲情
他眼中露出狠厉之色:“如不牺牲他这一个,如何能取到楚昭朝的五灵泉?”
地宫血池泛起涟漪。
许砚青凝视着掌心沾满脑浆的识海灵珠。
不,应该称之为窥天珠。
鲛人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刻满碧羽宗符咒的墙上,像极了幼年被父亲按着头临摹《千傀谱》的模样,笔锋多颤一丝便要多挨三记噬心鞭。
“我儿该去楚家祠堂了。”
许启贤的傀儡丝缠住他的手腕,丝线里裹着枚冰晶符咒,“用这个‘寒髓引’破开结界,把那丫头引过去”
“父亲。”
许砚青突然截断丝线,碎冰划破指尖,“太子今日往镇都司增派了三百赤羽林卫。”血珠坠入血池,竟凝成半幅东宫布防图,“此时动楚昭朝,恐打草惊蛇。”
“太子会为了一个臣属之妻与我们许家翻脸?”
许启贤眯起眼,面色不虞看着儿子,“还有,你何时学会违抗为父的命令?”
“父亲多虑。”
许砚青眸子微锤,“儿子何时违抗过父亲的命令,只是觉得此事有更好的办法,父亲不是教过孩儿‘借刀杀人’?”
说罢,抬手将灵珠按进一旁的玄铁棺椁。
棺内浮出九枚冰魄莲子。
这冰魄莲子不是旁的,正是楚昭朝与秦彻大婚的时候,秦家散给流民的“吉果”。
一共就九颗。
现全部在他这里。
此刻,这些“吉果”都映出太子近卫的面孔。
许启贤见状面色一松,抚掌大笑:“不愧是为夫悉心栽培之人,竟能策反东宫之人!”
许砚青垂眸掩住讥讽。
哪有什么策反,不过是算准太子忌惮秦家军功,故意在吉果中混入碧羽宗追魂散。
那些近卫此刻身上,早爬满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