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这装神弄鬼!”他话尾带着破音,“要么应战,要么——”
“要么我就不是男人?”阿强忽然笑了。他伸手扶正茶盏,指尖掠过黑衣人手腕上的疤痕,“这疤是被铁链磨的吧?你们主子,怕是连刘家的门槛都没跨进去过。”
黑衣人瞳孔骤然收缩。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条凳。阿强却已走向门口,阳光在他背影上切出明暗交界。
“午时三刻。”声音从廊下传来,混着远处更夫敲梆的余韵,“擂台设在前院。”
半个时辰后,街巷里跑马的蹄声此起彼伏。阿强倚着朱漆柱子看天色,云层压得很低,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小翠拽着他衣角,指甲掐进了掌心。
“别怕。”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发现她关节在细微震颤。这是第三次触碰她的手,温度比上次见面时凉了许多。
擂台边,黑衣人解开红巾缠在腰间。他活动脖颈时,阿强注意到他左耳缺失一块软骨。这种伤常见于江湖斗殴,绝非名门子弟该有的印记。
“准备好了?”黑衣人吐字含混,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
阿强松开小翠的手,袖口裂痕终于完全绽开。他后退半步,素白衣袖在风中鼓荡如幡。
拳风响起时,他闻到一股腐烂的槐花味。那是黑衣人袖中药粉的气味,混着汗酸与血腥。拳头离他鼻尖还有三寸,整个人却突然向后仰倒,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全场哗然。黑衣人收势不及,踉跄着扑向空处。他右膝重重磕在擂台木板上,发出闷响。阿强甚至没有抬手,只是缓缓抬起左脚——方才那记虚晃,竟是在丈量距离。
第二拳来得更快。阿强这次侧身让过,袖角扫过对方手腕。黑衣人突然惨叫,手中药粉尽数洒向天空。晨光穿过飘散的粉末,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晕。
“妖术!”有人尖叫。
阿强垂眼看着自己掌心,皮肤下隐约浮现出淡青色经络。那种灼烧感又来了,就像三年前在雪地里救人的那晚。他握拳时,听见筋腱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第三拳落空时,黑衣人突然跪倒在地。不是因为阿强出手,而是他自己膝盖突然脱臼。他捂着腿在地上打滚,额角冷汗把尘土冲出泥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