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阑之将这一幕收进眼底,却不声张。
“臣,参见陛下。”
听到他的声音,晋元帝脸色好了些,摆手道:“平身,既然你来了,那就由你来替朕解释。”
将烂摊子扔给蔺阑之后,晋元帝身躯松懈了些,斜倚在龙椅上,扶着额。
蔺阑之侧身看向殿内的其他大臣,缓缓从袖中拿出账本。
声音不疾不徐,道:“本官知道,各位都是大晋的肱股之臣,自然是以国运根基为重。可一旦根基有了蛀虫,哪怕各位大人肝脑涂地,也无济于事。”
“首辅大人的意思,是要严办这些人?”方才跟蔡琰吵起来的大臣不悦质问。
蔺阑之低笑,将手中的账本扔出去:“秦大人不妨先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秦大人狐疑了一瞬,却还是捡起地上的账本。
虽然被烧毁了一些,但存留下来的字迹依旧清晰。
他本是不屑,以为蔺阑之只是随便拿了些不痛不痒的记载打发自己。
结果越往后翻,脸上的神情越发凝重。
直到看见自己的名字也出现在上面,并且清清楚楚写着自己从为官第一天开始,收过谁的礼,又给谁送过礼。
按理说,在朝为官,私下难免会有‘拉关系’的时候。
相互之间走动送礼都是小事,龙椅上的那位心底清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账目的恐怖之处在于,太细致。
细致到某年某月某日某时!
秦大人看完后,脸色已经煞白一片。
他眼底闪着惊惧和慌张,抬头直勾勾的盯着蔺阑之,头一次对这位年纪轻轻的首辅大人,生出恐惧。
蔺阑之勾唇,问道:“秦大人是否还觉得,本官没放过谁?”
秦大人捏着账本的手微微发抖。
即使他没看完,可就是看过的这些,粗略下来,蔺阑之已经是轻拿轻放了。
如今只有崔氏和几位牵涉极深的官员被抓,其他那些多多少少牵涉过的官员,都相安无事的还在外头。
若他真是排除异己,那自己也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可是……可……”秦大人还想说什么,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晋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