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条命简直是阎王爷指缝里漏出来的。”晚棠哽咽道,“西洋大夫做手术给他截了肢。”
“南边北边四处都在打仗,这船队就不能不走了吗?”
男人不语,只是淡淡的望着远处。
家里的生意复杂,也不怎么让女人过问,晚棠思及此处觉得话有不妥:“我去买粥,你同我一道还是先上楼去?”
“走吧。”伞又向晚棠身侧倾了倾。
病房门被推开时,厉宗铭正百无聊赖的翻着杂志,听见动静抬起头,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
“阿铖回来了?”
“大哥。”
“真是好巧,楼下正碰上阿铖。”晚棠将人推到厉宗铭身边,“我去拿碗你们先聊。”
厉赫铖走到床另一侧,一手插兜一手拨弄了两下输液管,视线在袖管处上下打量。
“北边矿上的煤渣子倒挺养人。”厉宗铭被这眼神刺的咬牙,“老二瞧着比离家时壮实多了。”
晚棠取了碗一进门就听见这句,刚才她出去买粥前还好好的,这又是怎的了。
“阿铖是长高了许多,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她冲厉赫城笑了笑。
厉赫铖走过来帮晚棠将食盒搁在床头柜上:“矿上伙食糙,倒是练出副铁胃。”
他用银筷将配粥吃的八宝酱瓜堆成小山:“比不得大哥,有阿姐悉心照顾着。”
说罢还瞟了眼身旁弯腰倒粥的女人:“前年大雪封山,我被运煤车碾伤了腿,骨茬子都露出来,也没这么好的待遇。”
厉宗铭突然嗤笑出声:“怎么?还当你是小时候那个哭包?摔破相都要抱着你阿姐哭?”
“所以我才比大哥幸运,保住了腿。”话直戳进厉宗铭肺管子里。
晚棠皱眉,这兄弟二人就没有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聊天的时候。
“好了好了,粥又要凉了,快喝吧。”
重新递过来的勺子厉宗铭也不接,反倒是张着嘴示意晚棠喂他。
晚棠无奈,只得一勺接着一勺。
被女人温柔的悉心照料着,厉宗铭刚攒起来的火气也慢慢消了下去。
“倒是劳烦你大老远的跑回来看我。”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