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个殡仪馆?”她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长久的沉默让景桃蹙起眉:“就算是个普通朋友,我去送最后一程,也不可以吗?”
听筒里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裴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低沉而克制:“七宝殡仪馆,兰花厅。”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他身上有自残的痕迹。”
景桃握着手机的手指颤了一下,“我知道了。”
“节哀。”这两个字生硬落下,通话随即切断。
保姆车内,张美娟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一边联系水军团队在各大论坛散布景桃与裴舟“感情生变”的消息,一边给几家权威媒体发去通稿,将景桃隐形就读京大的消息精心包装成“低调学霸女神”的人设。
“热搜词条准备好了吗?”她对着耳机那头交代,“记住要循序渐进,先放小道消息。”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张美娟时不时偷瞄一眼后座的景桃。
往日神采飞扬的姑娘此刻安静得出奇,苍白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车窗上画着圈,唇线绷得死紧,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景桃,”张美娟突然开口,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和王林现在怎么样了?”她想起上次听景桃提起王林,还是拍《血色观音》之前的事。
景桃的手指顿在半空。车窗倒影里,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早没联系了。”
张美娟正想追问,却见景桃突然坐直了身子。七宝殡仪馆灰白色的建筑已经出现在视野里,门口零星站着几个撑黑伞的人。
景桃的手搭在车门把手上,骨节泛白。
景桃的车刚在殡仪馆门前停稳,裴舟便从人群中大步走来。
他一身黑色西装,胸口别着白花,面容沉静如水。雨水顺着他的伞沿滴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
“谢谢。“景桃轻声说道,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臂弯上。裴舟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却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生怕弄疼她。
两人并肩走向兰花厅,脚步声被雨声淹没。裴舟的伞微微倾斜,将景桃完全笼罩在伞下,自己的半边肩膀却被雨水打湿。他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过分亲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