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最先映入管殷眼帘的,还是那棵凌霄花。
“这是凌霄花么?”
凌霄开口的时候,管殷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凌霄花看了很久:“是,是凌霄花,和你名字一样的写法。”
“哦。”凌霄并没有很惊讶,“妈妈……她同我说过这个名字的来处。”
“姊姊妹妹们的名字多是些花,有的在花园里就能找到……这倒是我第一次见到凌霄花。”
日头正盛,凌霄花各个垂着头,看上去恹恹的样子并不好。
盯着花又看了许久,管殷似乎是明白了凌霄心中想的:“凌霄花不是这时候开的。”
“你若是不喜欢,倒不如给自己改一个名字的好。”凌霄花再好,也终归是要靠着这一面白墙,管殷原本不觉得什么,只是想起那个未曾想过给凌霄留一个后路的张殊文,蓦地就不喜欢起凌霄这个名字来。
“我哪里会改?我又不识几个字。”
“妈妈倒是多认得几个,只是也学了那文字的冰冷去,冷心冷情的。”
张殊文和教坊妈妈那一闹,在凌霄心中,将两个人都记了一笔。如今张殊文不在,凌霄无处去怨,便念着那更早认识的妈妈……
管殷同教坊妈妈虽然交道打得不多,却也看的明白,哪怕是用“刀子嘴豆腐心”来形容后者,都对不起教坊妈妈为了这群姑娘的精打细算,一一谋划……在这样的时代里,姑娘家的生存从来不易,教坊妈妈已经在尽自己一切可能给教坊里的姑娘们选一条好走一点的路了。
其实教坊妈妈不过是不想要凌霄从教坊被接出去——探花郎义妹的好友也好,又或者是个什么其他的身份都不重要,至少从私塾走出去,哪怕从一处农家小院走出去,面子上也远好过从教坊走出去。
行走在这世间的时候,能少听到些轻浮的笑声,少听些带着嫉妒心的唾骂。
“这是……”两个姑娘家站在院门口,看着荒草之下被收拾的极好的小院,程衡已经收拾起自己的行囊,“这是教坊妈妈写的,为何会在我这里?”
管殷和凌霄凑了过去,程衡又从行囊中摸出了一张银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