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如何了?若是得中,便和程见微同科?”
“他?”
“如今他认了为大官做义父,只和我说要我放心,考中之后必然带我进京。”
“义父?”
刘姣安轻笑一声,心道:面前这姑娘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有义父,岂不是也有义妹喽?”
“他说那大人的儿女早有婚配,年纪小的那一个,足足比他小了十岁……最小的那一个姑娘,尚且在襁褓之中。”
凌霄似乎是真的信了这男人的信誓旦旦,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早就从那边的小方桌移回了刘姣安身上:“这酒你要是不喝我便喝了。”
月移影动,窗外一阵风吹得屋内刚才因为几杯浊酒下肚催起浑身暖意的人打了个寒战。
刘姣安站起身来,绕过凌霄姑娘走到床边,轻轻取下支着窗户的木块,将窗子勉强关上——常年的潮湿让原本可以平齐的窗子变了形,如今已经关不严。
“你想过就算是他不变心,你到京城去又该如何么?”
“结婚、生子……看着他步步高升,苦于自己帮不上什么,自责、自惭形秽?”
刘姣安很聪明,一字一句都能够直指事情的根本所在,凌霄有些迷离的目光尝试几次想要对焦到前者呃脸上,都没能成功。
“然后呢?你是眼睁睁看着他又重新出入青楼、教坊?还是……”
“难道你就没有替自己的未来想过一想么?”
“至少,你挣来的钱留在自己手里,也好过靠着一个男人来活。”
刘姣安很聪明,有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清醒,这也注定了她过的并不快乐——有时候,在对于一切都无能为力的时候,无知其实反而是一种“幸运”。
“那是以后的事。”或许是被刘姣安这一句句咄咄逼人的话挤兑的无路可逃了,凌霄终于开口,“以后的事,以后我还有孩子,孩子不可以再因为他母亲是教坊里的,就被人低看一眼。”
“你这一辈子只是为了做个母亲才活着么?”
“母以子贵。”
窗外的风像是有意凑热闹一样,呼啸着,似乎下一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