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程,那证人你可知道在哪儿?”
“怎么?”
张安仁赤足下榻坐到了沈锦程身边,悄声耳语,“你这宅子,盯着的锦衣卫可多?”
“老师放心,咱们在湖心,除非她们藏在水底,否则不能听见我们说话。”
环顾四周,虫鸣阵阵,竹声潇潇,张安仁彻底放下了心。就算藏在水底,也难以从这么多声音中分辨她们的低语。
思索几秒,张安仁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压低声音,近的几乎就在沈锦程耳朵边喘气,“傅清霜此贼进献谗言,构陷忠良。如今又纵容手下人走私国资,通敌卖国。如此不仁不义之人,我们如何能容她侍奉陛下?”
沈锦程目瞪口呆。
听这意思,张安仁是想跟傅清霜干上。
不对,她是想跟皇上干。毕竟傅清霜是楚璁身边最得力的鹰犬。
沈锦程犹豫,“老师……我懂你的意思。可如今多事之秋。这事又敏感,皇上不愿声张,掀开了恐怕对咱们不利。”
张安仁反斥:“我等臣子应该督促陛下远佞近贤,诛杀蠹贼。”
沈锦程从张安仁的声音里听出罕见的狠厉,不只是她,老师的变化也是天翻地覆。
“……”
夜风瑟瑟,那会还觉得清凉怡人,此刻便觉得寒意袭人。潇潇竹声,也变的阴森。
犹豫了一会,沈锦程总觉得现在时机不好……
文臣内部拆成了两派,皇帝用宦官锦衣卫克制文臣。三足鼎立,较为稳定。
这次是抓到了由头,但如果文官拿上做枪对内宦发难,恐怕难以成功。其一文官系统内部不和谐,其二裁判拉偏架。
这明摆着输!
“老师,你莫提此事。当心触了陛下的霉头,这次可不是贬谪能了事的。”
“再说,除了宫里开口要的,那刘培安不也睁眼瞎么?若是陛下借此事报复,那文臣也少不得被血洗。”
“何必斗的两败俱伤。”
张安仁一脸郑重:“锦程,我知你担心我。但机会一纵即逝,此乃咱们,不,所有士子的翻身之时。”
“那刘培安不足为惧,她早已投靠皇上,与鹰犬无异,杀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