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着沈锦程的主意,她此次不免想闹个天翻地覆,想让楚璁大失颜面,自断臂膀。只是如今张安仁怀了孩儿,她也短了气量。
而且,就算将了楚璁一军又能怎样。她是打不倒的。
刘长微对沈锦程的阴阳怪气也不放在心上,见她心里有怨,又忍不住多说几句,
“沈大人,为官多年你也不是愣头青了。怎么说话还和刚入翰林的书生一样意气?”
“呵呵……”
她确实不是愣头青,所以知道这事上边要捂嘴,
但还是气不过……
看那账册的分赃,内庭派来的监军女官狮子大张口。
这是皇宫的人,即使有罪证也轻易上呈不得。
真要追踪流进皇宫的钱,这不是在说皇上是贼吗。皇上为了面子,撇清斩了身边得力的人,心里又不知会怎样记恨。
细想真是讽刺,楚璁靠她的爪牙们收揽钱财,奢侈度日,她可想到这钱许多是倒卖军械的赃款,修建河堤的贪墨。
天天说别人欺她瞒她,她才是天字号的头一个蛀虫。
“刘大人,本官也知道《大宁律》管不了一切。宫里那位就不说了,这宣镇巡抚无所作为,这总能参一本吧?”
对于沈锦程的没有眼色刘长微尽量忍耐,
若是一般大臣,早在她开口时就将册子上缴了。哪还会废这么多口沫,讨价还价。
不过也能理解,天子宠臣嘛,多少都会任性些。
刘长微放缓语气:“沈大人,我给不了您保证。这事我哪能做主。”
“要说关系,刘培安还是您秋闱的座师。何必赶尽杀绝呢?”
沈锦程笑道:“非也非也。刘大人,本官这不叫赶尽杀绝,叫秉公办理。”
“难道这也有难处?”
刘培安是朝中有名的纯臣,此人不结党,是在高顾两派中间游走的两不沾。她手里有些政绩,皇上屡次擢升,看样子想重用。
若就这么公然把证据呈上,就是在逼皇上杀她。楚璁的性子她知道,不论长江黄河,清浊皆可为用。
刘长微打太极道:“您和我说了也不算。”
“我只是一跑腿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