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仁今夜笑的太多,太累。
从下午到夜晚,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繁华随着月亮高升落幕,终于散席了。
张安仁屏退众人,独自回房休息。
月华如水,把一切照的清亮。
卧室还是她走之前的模样,灰色的床幔,毫无雕刻的楠木大床,被褥也是又冷又素的银灰色,
整个房间少有装饰,冷硬又古朴,这就是以前的她追求的至简朴质。
张安仁以前一直信奉好木不雕不刻,美玉不琢不磨的观念,
君子也是如此,一切从心而为不能曲之折之。
但是遇到沈锦程之后,她的这一观念受到了冲击。与那些完好璞玉相比,沈锦程可谓精雕细琢的美玉。
张安仁一向不喜欢那些华美,奢靡过度的宝物,但是她却十分喜欢锦程。她情不自禁地变成了一个匠人,在亲手操刀打磨雕刻一块美玉。
沈锦程是她的伟大作品,也是她精神的依恋寄托之处,
但是一想到现在其她人也在拿着刻刀改变她,张安仁就愤怒又惶恐。她害怕那人将她留下的痕迹磨没了。
实在是不甘心,在确认那个流言后,她的心上总是萦绕着一团黑气,
它刺激又酸涩,总是能把心头的软肉熏到糜烂。
这些年她还没体会过这么强烈的负面情绪。
就连被贬出京,被打压暗算,都没让她这么不甘愤怒过。
张安仁不敢怨恨皇上,
但是那个名字日日夜夜在她心头喷洒毒气。现在想到她都带着生理性的反感。
她困在濒死的那天走不出来,在她看来,沈锦程早就是与她生死相随的爱侣。但是她们现在生生让人拆散搅碎,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这次,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抓住她。
……
张安仁躺在床上,头脑过于疲倦反而睡不着,脑里充斥着胡思乱想。
那人知道她今天回来,太晚了,她也没办法过来。不然这也太不成体统了。
或许明天就能收到她的帖子,或许明天她会直接上门也说不定。
不过明天她要上值,她很忙,
要不要自己主动去她府上拜访呢?
她有一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