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设色被时光蚀去三分艳丽,却让层叠的山峦更显苍劲,仿佛呼吸间,看到八百年前的梅子时雨,洒落在眼前。
电子讲解中说这绢画的右下角,有虫蛀的六个孔洞,现在已经被修复了,我贴近玻璃细看,吹毛求疵的说,在预先知道是修补的部位,用桑蚕丝补缀的地方针脚比原画更为细腻。
看了看时间,盛冬他们已经进去了2个小时,我转向修复区。
3盏白炽灯挂在头顶,在2米高的不锈钢置物架包围下,修复工作台边缘的搪瓷盘盛着新调的补色颜料,还有些灰白色的石膏粉。
架子上有未拆封的镊子,标签写着“文物专用”。
环氧树脂与乙酸乙酯的气味裹着进来,我跟熟悉的两位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就走到一旁观摩修复中的文物。
有一尊泥塑人俑,左手缺了半截手指,40厘米高,穿着窄衣尖帽的胡人服饰,不知道是哪个朝代。
东侧丝绸修复区有台显微镜,旁边搁着半卷混着金箔的棉线。
我站了二十多分钟后,看修复师用镊子夹着丝线填补残缺纹样。
正想去看看其他的修复作品,转身时我的右臂撞到了什么东西,几乎同时,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响动,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工作人员站在我身后,一个大号方木盘在她和我之间,正在下落。
我下意识接住了盘子,只是剧烈的晃动把盘中的石膏粉末扬起不少,有惊无险。
“别动”,女声中充满焦急,我明白是让我端住木盘,我老实听话地站在那里,透过白色粉尘,我看到托盘上有半块碎陶片,釉面上沾着黄绿白三色。
细看眼前这位,新烫的卷发,眼睛瞪得浑圆,小巧的鼻子尖尖的,工作卡上“实习修复师林”的字样,因为我视力不算太好,名字并没看全。
林修复师接过木盘,轻轻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叉着腰瞪着眼睛训斥起来:“你是那里的访客?修复区禁止非工作人员进入,这个瓷片你知道我清理了多久?”
机关枪般输出了一分钟后,我道了歉,灰头土脸就要逃到文物展示区,正巧贺康和盛冬出来,林修复师快步跑到贺康面前:“贺老师,这个人冒冒失失差点把我手里的木盘撞翻”
我跟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