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至深夜,火光渐歇,人群散去。
年轻人下山照看鹿群和马匹,女性长老们照例留宿在御湖园。
房间里,王蕤意与老人孩子在大通铺上一同睡得香甜。
万籁俱寂,角落燃烧的火光中映出一道黑影,缓缓靠近大通铺。
人形的黑影投到王蕤意脸上,安睡的她毫无察觉。
火光映亮轩寒笙的侧脸,棱角分明,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贪恋的目光来来回回在她脸上、身上游走。
自从她走后,狂啸的思念反复碾压祂的心,折磨得祂快要发疯。真正相见时,却意外地隐忍、克制。
连祂自己都否认不了,祂想她,很想很想她。
原本祂对幽州之行不抱期待,没指望在这种毫无神力的偏野僻山找到王蕤意。
可空寂已久的心不再害怕失望,就算白走一趟祂也甘之如饴。
轩寒笙只有不停走在路上,走在寂静的无主荒山,走在深海之渊,走在充斥浓烟的岩浆翻滚之地,祂的心才能收获片刻平静。
寻遍仙界所有的无主之地,聆听世界角落的声音,只为她的蛛丝马迹,却一次次失望而归。
祂有时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但祂十分抗拒这个想法,不愿承认。
然而茫茫大千世界,没有证据告诉祂这究竟是无稽之想,或是最糟糕的一种结局。
造化弄人,哪怕祂是至高无上的神也不知道命运在下一刻会给出什么样的惊喜。
就那么轻易的,毫无指望的,祂顺着天谴降下的痕迹,再次遇见她。
她昏睡在床上,依旧美得动人,轻易带走祂的呼吸,封锁祂的思绪。
祂的脑海糊成一团浆糊。除了她,旁的什么都不想理。
祂隐匿身形,越过众多凡人,去到她的身边。
低微的凡人没有资格得见祂的真身,祂绝不愿意凡人看见自己。
索伦人根本察觉不到屋内有什么变化,只觉隐隐有些呼吸困难。
弱小的凡人无法承受神的降临,即使神全力隐匿自己的神压。
王蕤意醒来后也没发现轩寒笙的存在。她的实力本就远远不如祂,再加上在奥克里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