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报传到扬州,全城轰动,再没人敢指着张德福的背影喊马贩子。
是时候算算旧账了。
年底,弱冠之年的张长弓随姐夫、兄长从大漠回到扬州过年。高仙芝、张吉骑马巡游扬州,百姓箪食壶浆迎接大唐的英雄。张长弓却坐在赌桌前,轻蔑地看着昔日的债主们。他们眼神恐惧,惴惴不安,摇骰子的手害怕地颤抖。
时间把那个瘦弱的少年,如过街老鼠的少年,打磨成威风凛凛的壮汉。西北的风刀霜剑给了张长弓百折不挠的意志和强健的体魄,即使隔着衣服,全身肌肉线条依然隐约可见。微微敞开的胸口,发达的胸肌犹如两座小山丘般隆起。
攻守易形也。
深谙作弊手段的张长弓,把一对寒光闪闪的短剑往赌桌上一插,冷冷说:“谁敢作弊,老子宰了他。”
荷官吓得直哆嗦。
扬州城大大小小的赌坊,都留下过张长弓的身影。他只赢不输,渐渐成为扬州城里大大小小赌坊的股东,单是抽水提成就赚得盆满钵满,人称扬州赌王。
他享受赌博的乐趣,也喜欢流连于烟花场所。嘴巴甜的像蜜,可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从不拖泥带水。他瞧不上这些庸脂俗粉,心里只有那位惊艳了少年时光的红衣少女。他常常想起她,派人四处打听,却毫无线索。
他和张吉回到学艺的道观。庭院松柏参天,地上积着厚厚的松针。道观坍塌了,残垣断壁里面住着狐狸一家四口。一别经年,道士再没任何消息,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二人洒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