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都还好,只是庆芳香园这边,吴钰想引个戏班子来。另外云粉阁新来了两位女师傅,其中一位和咱们铺子里以前招的马师傅成日的吵架,就连吴钰都压不住。”
看丰穗神情颇为无奈。贺景春不由得好奇:“怎么个吵法?”
丰穗挠了挠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咧了咧嘴,随后将两本图样册子递过去,说道:
“这是女师傅和咱们铺子几个师傅画的纹样。女师傅总觉得马师傅不懂女子心思,画不到点上,马师傅又总嫌弃女师傅画的一套头面搭配起来俗气,天天吵得屋顶都快翻上天。”
贺景春眉间微蹙,打开了两本册子细细对比,片刻后便找到了缘由:
“女师傅偏向时兴花样,只是钗环搭配起来略微欠缺一些;马师傅更中意寓意好的纹样,颜色略微暗淡些。你明日就去把这话和他俩说了,且首饰各有各的风格才好,不要拘于一种,否则客人会看腻的。”
他拿起画笔,在纸上试了几笔,笔下的线条却不如往日流畅,不由得摇头:“几年不大拿画笔,都快生疏了。”
翌日,晨光初露,贺景春跟着陈妈妈往贺老夫人的青林院走去。自贺老太爷离世后,贺老夫人便深居后院,鲜少露面。
踏入青林院,贺景春与各位婶婶一一见礼。二夫人一如往昔,神色淡淡的,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三夫人则眉眼含笑,时不时打量着他,眼中满是长辈的慈爱。
只是,并未见到大嫂嫂的身影。
贺老夫人今日穿着一身簇新的蜜合色缂丝菊花青对襟褙子,梳得光滑的圆鬓上戴着小巧的银镶玉玲珑福寿螺钿头面,鬓边斜插着支雕荷叶珍珠玉步摇。
她身姿端庄的坐在太师椅上,贺景春看着她旁边空出来的椅子,思绪不禁飘远。贺老夫人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仿若蒙着一层薄纱:“春哥儿一年多未见,倒是愈发高了,模样也好看起来。”
语气虽温和,却透着几分疏离。她似乎不想和他多谈话,只是寒暄了几句便轻轻拍手唤来几个女使,可面上仍旧是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
“你如今回来新府邸,想必各个地方还不适应,祖母给你挑了几个伶俐的丫头照应着。你大哥哥都成亲了,旭哥儿也正在说亲,你如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