锉刀与檀木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死寂的马厩里,却如同炸雷般刺耳。
约莫半炷香的工夫,原本结实无比的车轴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若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这道裂痕便会如毒蛇吐信般迅速扩大,直至彻底断裂。
他又取出一根极细的铁丝,沿着墨线来回穿梭编织,小心翼翼地缠绕在车轴与车轮的连接处,将那道裂痕暂时遮掩住。这铁丝坚韧异常,足以支撑马车在平地上平稳行驶,却又在关键之处暗藏玄机。
随后,他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着景春调配好的桐油与木屑混合物,浓稠的膏体散发着刺鼻气味。他用竹片将混合物仔细涂抹在裂痕与钢丝表面,反复按压抹平,直至与周围木纹浑然一体。
这胶颜色与檀木相近,且干后坚硬无比,能将裂痕完全掩盖。
处理完车轴,丰年的目光转向缰绳。他解开缰绳,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些透明的液体,均匀地涂抹在缰绳上。这液体遇水便会迅速腐蚀皮革。明日若是遇上下雨,或是马匹出汗,缰绳便会变得脆弱不堪,难以控制。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又掏出浸透盐水的棉布,将缰绳仔细包裹起来 —— 盐水与腐蚀液相遇,将加速皮革的腐朽。
丰年还从囊中取出特制的薄铁片,悄悄嵌进左侧车轮辐条内侧。铁片边缘锋利如刀,表面涂着遇热即化的蜂蜡,此刻正牢牢固定在辐条与轮毂的连接处。只要马车行驶超过十里,铁片便会在摩擦生热中挣脱束缚,切断辐条。
\"吱呀 ——\"
马厩木门突然发出轻响。
丰年浑身瞬间紧绷,如同一张拉满的弓,他迅速吹灭油灯,整个人如同壁虎般紧贴着车底。月光透过板缝洒在他脸上,形成蛛网般的纹路,他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翻涌,死死咬住舌尖,才勉强压下剧烈的心跳声。
待巡夜更夫脚步声远去,他摸出火折子重新点亮油灯,额头上早已布满冷汗。
他赶紧从小瓷瓶里倒出些深褐色粉末撒在车轮附近。这是用老鼠血混合着腐烂树叶制成的诱饵,不出半个时辰,便会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