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子蜷缩如虾米,倒像是枝被雪压折的枯木残枝,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
那人腕间铁索勒进皮肉,紫黑的血痕蜿蜒如蚯蚓,额角伤口结着暗红血痂,在惨白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他看到朱成康,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呜咽,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嘴角溢出的血沫混着雪水,在雪地上洇出斑斑痕迹。
朱成康倒不见丝毫惊讶,像是一早就知道了。
他袖中玉扳指轻碰铜环,又自己慢条斯理的拿了把太师椅,在台阶上拖得吱呀作响,随意的斜倚椅背坐下。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人,随即眼尾处带出一道危险的弧度,像是在盯上一只落网的猎物一般。
朱成康的手下如松托着刑具过来了,一把丢在地上,那铁疙瘩坠地时发出的声响震得令人心惊肉跳。
\"哥儿仔细瞧瞧!\"
如松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靴子碾过了满地的碎瓷,粗粝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怒气:\"这几日绸缎庄、胭脂铺,但凡依 县主常去的地界,都能见着他晃悠。\"
话音未落,刑具上的铜钉在摇曳的烛火中明灭不定,恍若恶鬼的獠牙。
朱成康忽然抬手按住额角,玄色窄袖滑落时露出腕间三道狰狞的旧疤。他疲惫的闭上眼睛,重重的呼吸了几口气,长睫在眼下投出浓重阴影。再睁开时眼底已翻涌着惊涛骇浪,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你们是阿娘最后留给我的人,阿娘去时将你们托付于我咱们三个可是自小一处长大。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可我又怎舍得让你们受累?我一路上问了无数次,若你们不想跟了,我定替你们安排好后路就是”
话锋陡然一转,他猛地攥住如涛头发,将人提起来与自己平视。他的眼神逐渐发狠,像是刀锋般锋利,直直的插入如涛的眼眸,死死的盯着他:
“当初在那老匹夫手下,你们被罚,我不忍心看到你们因为我而受无妄之灾,哪次不是替你们受着?我从来没把你们当做下人。可还记得那年腊月?那老东西拿烧红的烙铁烫你们脊背,逼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