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他身子微微前倾,却并未作答,只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齐国安,和他聊起别的:“那日我手下回来后,把贺府的情形大致都说了一遍,您那徒弟可还好?”
齐国安闻言,想起那日的情景,脸色微微一变,眼眸中瞬间涌起无尽的心疼:“不过是个可怜孩子,有什么好不好的。”
朱成康沉思片刻,话锋一转:“我听闻您许久之前便只收了这一个徒弟,说起来,倒是从未仔细瞧见过您徒弟的模样。曾听钱太医在军营中无意提起,说他极为机灵,模样也生得十分好看。”
钱太医在齐府寻齐国安之时,曾与贺景春碰过面。朱成康也听说过,齐国安膝下无子,对那宝贝徒弟疼惜得紧。他本对收徒之事并不在意,不过是念在齐国安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事情,多少听两句罢了。
他让朱成康在床上褪去上衣,打坐调息,随后便开始为他针灸。说起贺景春,他的眼睛里不自觉地流露出藏不住的宠溺与笑意:“虽然只比你小一岁,却是傻子一个,长得也马马虎虎罢了。唯一看得过去的,也就只有那双眼睛了。”
朱成康对贺家这个三公子本就没多大兴趣,不过是见齐国安情绪不佳,随口提了几句。此刻见齐国安情绪稍霁,便闭上双眼,开始调息。
过了半个时辰,朱成康突然吐了一口黑血出来,紧接着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齐国安上前仔细把了脉,确认他身体已无大碍后,便帮他取下银针,接着检查他身上的伤势。这一瞧,却发现他的胸口和肩头有一道醒目的疤痕,背后也有几道或长或短的伤痕,小小年纪,身体的伤痕却是不少。
齐国安看着那些疤痕,不禁皱起了眉头:“身上怎会有这么多伤?之前可没这么严重。钱序跟我说过,你曾被北丹的暗卫射中一箭,伤在胸口,背后这些伤又是……”
朱成康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他微微抬起头,眼眸中神色复杂难辨:“还能是什么,这些年要我命的人可不少。从我八岁那年去边境开始到如今,遭的暗算便和吃饭喝水一样多。若不是您当年救了我,这些年又暗中给我送药医治,只怕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