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看这舆图。”苏定方猛然转身,指节重重叩在河南与关中交界处,“窦建德虽占据地利,却犯了兵家大忌。他听信刘黑闼四贼之言,执意绕过虎牢关强攻洛阳,却不知那正是李密旧部王世充设下的绞索。”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马山掀帘而入,玄色劲装沾满夜露:“九爷,杜建芳的人今晨在城外设卡,专查往来客商的文书。怕是已盯上咱们了。”
李飞紧随其后,腰间短刃还在滴血:“我刚在街角撞见梁廷芳的暗桩,怕是消息走漏了。”他说着将染血的腰牌掷在案上,正是夏王府的鎏金腰牌。
苏定方目光如电,扫视着厅中众人:“果然开始动手了。凌敬先生苦劝窦建德西进关中,却被刘黑闼污蔑通敌。如今夏王连粮草调度都交由那四人,分明是要将我们逼入绝境。”
高雅贤捋着花白胡须,沉沉叹息:“当年在河北揭竿而起,本以为窦建德是明主。谁能想到他耳根比棉絮还软,偏信奸佞之言。前日我亲耳听见蔡廷芳说,要在征伐河南时将定方置于死地。”
张健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乱响:“九爷,咱们何必在这等死!听闻秦王李世民礼贤下士,在关中广修水利,百姓皆称‘秦王仁政’。”
窗外忽然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苏定方缓缓抽出佩剑,剑锋映出众人凝重的面容:“明日便是窦建德誓师出征的日子。刘黑闼定会在军中安插眼线,我们若想脱身,唯有……”他突然压低声音,众人不由自主地围拢过来。
次日清晨,夏王府校场旌旗蔽日。窦建德身披玄铁甲胄,手持青铜大纛,正在训话:“此番南下,必取洛阳,直捣关中!”台下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苏定方却站在军阵边缘,目光扫过刘黑闼等人。只见梁廷芳正与杜建芳交头接耳,嘴角挂着阴笑。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斥候滚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