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抖落披风上的霜花,马鞭指向北方:“兄长放心,天水粮仓充盈,又有李氏旧部相助。薛举若敢来犯,定叫他有来无回!”话音未落,探马疾驰而来,手中战报浸透雨水:“报!西秦军已集结于狄道,距此不足百里!”
与此同时,西秦都城伏俟城内,羊皮战报啪地拍在檀木案上。薛举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沟壑纵横的脸上腾起阴云:“李建成这小子,竟把营寨扎在藉水之畔,扼住了我东进要道。”
“父亲且宽心。”薛仁杲跨前一步,玄铁枪尖点地发出铮铮鸣响。这位西秦第一猛将身披虎皮软甲,浓眉下的双眼如淬了毒的刀刃,“唐军远道而来,立足未稳。孩儿愿率三万铁骑夜袭天水,定能斩下李建成的首级!”
“不可莽撞!”薛举猛地咳嗽几声,指节重重叩在地图上的藉水河,“李建成深谙兵法,必在河岸设下埋伏。且李元吉驻守上邽,两路互为犄角,贸然出击恐中圈套。”老秦王枯瘦的手指划过陇西群山,“传令各部,沿渭水布防,深挖壕沟三丈,广置鹿角蒺藜。再派人联络吐谷浑,许以河西牧场,借他们的骑兵从侧翼包抄。”
天水城唐军大帐内,李建成正与谋士们推演战局。地图上插满代表双方兵力的小旗,宛如星罗棋布的战场缩影。“殿下,西秦军在狄道按兵不动,似有后招。”行军司马李纲眉头紧蹙,“末将听闻薛举暗中与吐谷浑来往,恐有腹背受敌之险。”
李元吉却不屑地嗤笑:“不过是老贼虚张声势!待我明日率骑兵突袭狄道,定能搅他个天翻地覆!”李建成按住弟弟肩膀,目光深沉:“薛举征战数十年,岂会如此轻易露出破绽?传令下去,全军加强戒备,每五里设烽火台,夜间巡逻不得间断。”
夜色如墨,藉水河畔忽起一阵朔风。薛仁杲亲率的骑兵悄无声息地逼近唐军营地,马蹄裹着厚布,弯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当先锋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