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面的刀痕,“但要让他们明白,再敢扣咱们的货,咱们也不能好惹的。”
苏俊甩下最后一句狠话,布鞋重重碾过满地尘土,带起的灰尘在昏黄的马灯灯光翻腾。
疤脸叔连忙招呼手下,把铁锁扣上仓库大门上,并发出刺耳的哐啷声,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飞鸟。
红河的水汽裹着对岸飘来的热风,在空气中凝成细密的水珠。
八名护卫呈扇形散开,黄铜马灯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摇晃的光晕,灯穗随着步伐扫过潮湿的砖缝。
苏俊解开长衫盘扣,任由江风灌进汗湿的衬衫。
在月光下,望见海关旁的“望江楼”酒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灯笼里跳动的烛火,倒像是海关那些人贪婪的眼神。
红河的雾霭漫过青石板路,在灯笼光晕里凝成惨白的纱帐。
街角废弃的楼房的阴影中,一支裹着黑布的枪管微微颤动,准星反复扫过苏俊藏青长衫的后心。
持枪人喉间溢出压抑的咒骂,指腹已经扣住扳机,却见两名护卫突然侧身挡住去路,腰间驳壳枪的反光在雾中晃出冷芒。
子弹在枪膛里蓄势待发,最终却随着一声叹息泄了气。
持枪人松开扳机,将步枪斜挎在背上,靴子碾过满地碎瓦。
他掀开兜帽,露出半边狰狞的烧伤疤痕,盯着\"望江楼\"门口亮起的暖黄灯光嗤笑:“让你们多喘一夜气。”
转身隐入雾中时,后腰别着的手榴弹撞在砖墙发出轻响,惊得墙根野狗呜咽着逃窜进更深的黑暗。
竹排木门刚推开,莫雨薇便甩掉汗湿的遮阳帽,清脆的嗓音在房间内响起:“掌柜的!快把你们镇店的硬菜都端上来,我们可是从晌午饿到现在!”
话音未落,樟木柜台后转出个圆滚滚的身影,绸面马褂上还沾着油星子,眯眼笑道:“哎哟!大小姐,您可算来了!今早刚到的安南翡翠鲍,配着云南松茸炖的汽锅鸡,再给您上道红扒熊掌——”
“够了,够了!”
苏俊抬手止住滔滔不绝的报菜声,解开领口盘扣往太师椅上一靠,“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