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军纪律非王仙芝所部可比。昨日已发下军令,入城只取金银细软,三军一律轻装简行,更下令搜集城中骡马,为转移做足准备。
若有人不同意黄巢的决策,或者想要违背义军律令,自行奸淫掳掠。这也很好办,只能以罪血来洗刷这杆较为干净的军旗了。
他已尽可能满足麾下弟兄的衣食和赏赐。如果有人实在喂不饱,又想乱来,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
草军青年一辈另一位智将,尚让亦肃容道:“当年太宗皇帝以精骑追杀实力犹存的宋金刚,一日十战,硬生生将组织严密的宋军击溃。如今高帅新胜之师,锐气甚重,不管计谋是否出自高帅,都应该慎重以待。”
“何况再怎么说,这一策给严阵以待的镇海节度使裴璩,和浙东观察使崔璆,又争取了三日作整备。”
如果拖得更久,草军便有被官军多面合围在湖州城里的风险。城内士绅也知道这点,才千方百计拖时间。
黄巢只能让他们瞧瞧,究竟是家主们的心肠硬,还是草军杀他们家子弟的刀硬。
朱温笑道:“高老头儿的伎俩,现下确实有些难缠。料敌从宽,御敌从严,不是什么坏事。”
“敌人的阳谋,下面该进到第二步。”黄巢手指在悬垂在帐中的地图上来回划过。
草军面前有两条路,向东往嘉兴,或者向南经独松关趋杭州。
要去岭南,只能往南走。但对义军而言,迂回往返相当正常,敌人必会预先设备。
“禀师尊,探马已经带来情报。”段红烟清了清嗓子,禀报道:“杭州方向,是浙东观察使崔璆,嘉兴方向,则是镇海节度使裴璩。”
朱温说出了对手阳谋的第二步:“咱们若东走,崔璆就北上夹击。咱们若南下,裴璩就带兵西行。等到我军腹背受敌,雷帅麾下的追击部队便从后追至,打算给咱们致命一击。”
一旁林言、王重霸等诸将顷刻色变。
如此一来,草军不是已经堕入敌人彀中?
段红烟却齿笑瑳瑳道:“师傅,敌人这一计,倒挺像螃蟹的一对钳子。”
高骈爱侄高彦为之得意万分的“蟹螯战略”,被段红烟从容自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