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约我看星星的话,\"周雨桐抽回手,尾戒擦过他掌心,\"我更喜欢脚踏实地的人。\"
实验楼阴影里传来脚步声,穿藏蓝制服的男人正在抄录车牌。林见川眯起眼,认出这是上午在食堂盯梢的校保卫科干事。那人胸牌上的水渍形状,竟与东区排污口的铁锈纹路惊人相似。
回到宿舍时,郑浩正对着电话点头哈腰:\"妈,真没乱花钱\"看见林见川进来,慌忙捂住话筒:\"川子,你家电话转到我们宿舍了!\"
老式座机听筒泛着油光,林见川听见电流杂音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小川啊\"父亲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妈的风湿又犯了,诊所那个张主任\"
\"需要多少?\"林见川用肩膀夹着电话,手指在水杯里无意识地画圈。水纹荡开的瞬间,他看见父亲在造船厂焊接船体的背影,母亲的中药罐在蜂窝煤炉上沸腾。
挂断电话后,他盯着窗外的晾衣绳发呆。褪色的工字背心在风里摇晃,像极了老家码头褪色的船帆。五岁那年他掉进江里,被父亲拎着脚踝倒提出水面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那时他是否也见过发光的蓝色血管?
\"你爸又催你寄钱?\"郑浩递来半包红梅烟。
\"造船厂半年没发工资了。\"林见川推开窗户,夜风裹着桂花香涌进来。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你认不认识生科院戴古银尾戒的女生?\"
郑浩的表情突然凝固,烟灰簌簌落在水泥地上。
\"千万别碰周家的人。\"他压低声音,\"去年有个研究生追周雨桐,第二天就被调到青海观测站了。\"
远处传来整点钟声,林见川看向实验楼顶的夜空。十点整,没有红裙女生坠落,只有一群白鸽掠过探照灯的光柱。他摸着仍在发烫的胸口,那里仿佛埋着颗将熄未熄的火种。
路灯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拖出细长的影子,林见川靠在宿舍阳台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生锈的栏杆。远处造船厂的探照灯刺破江雾,像把金色的剪刀裁开夜幕。他摸出裤兜里皱巴巴的烟盒,发现最后一根红梅烟已经被雨水泡成了糊状。
\"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