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军纪的整肃,营防的规划,屯田的措施,无一不显示出一种高效而富有远见的治理能力。
这种能力,恰恰是他们最忌惮的。
密信中详细描述了蔡瑁在得知诸葛亮欣然受邀、离开隆中前往新野辅佐刘备后的反应——据说他当场摔碎了一个心爱的琉璃盏,脸色铁青,数日在家中闭门不出,与张允、蒯越等人秘密商议。
再次出现在州牧府时,虽然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眼底的阴鸷和杀意,连一些迟钝的官员都能察觉到。
恐慌之后,便是疯狂的猜忌和敌意。蔡瑁集团开始不遗余力地向刘表进谗言。他们渲染刘备在新野招兵买马、整军经武是“包藏祸心”,将诸葛亮的到来形容为“如虎添翼,非荆州之福”。
他们不断地在刘表面前暗示,刘备名为皇叔,实有窥伺荆州之心,如今羽翼渐丰,若不加以遏制,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各种阴险的手段也随之而来。
原本还算按时发放的粮草补给,开始以各种借口拖延、克扣;
申请补充兵员和军械的文书,不是被置之不理,就是被百般刁难;
甚至有情报显示,蔡瑁正在暗中联络新野周边的一些地方豪强和山贼流寇,试图制造一些“意外”的军事摩擦或治安事件,以此来消耗我们的实力,牵制我们的精力,并寻找进一步打压我们的借口。
更让我心惊的是关于刘表的态度变化。
这位以“仁厚”闻名的荆州牧,虽然表面上依旧对主公礼遇有加,言语中也时常流露出对“贤侄”的关怀,但根据玄镜台的观察,他在听取蔡瑁等人的谗言时,眼神中已经流露出明显的疑虑和动摇。
或许是出于维护自己“宗室长者”的名声,或许是还想继续利用刘备作为抵御曹操的屏障,他暂时没有采取公开的压制措施。
但那种信任的裂痕,已经清晰可见。
刘表性格中的优柔寡断和易受影响,此刻成为了悬在我们头顶的另一重阴影。
他就像一座看似坚固的大坝,但在蔡氏这股浊流的不断冲击下,随时可能出现溃口。
我放下密信,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