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直指益州。我那模糊的历史记忆碎片中,刘备取蜀似乎并非一帆风顺,充满了艰辛与波折。结合玄镜台暗中收集的关于益州地理、民情、势力的情报,我深知这绝非一句“暗弱可图”就能概括的。
诸葛亮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认真。他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我继续说道:“再看荆州。此地虽是用武之国,然内部暗流汹涌,远非铁板一块。蔡瑁、蒯越等本土豪强把持军政,根深蒂固,对我等外来之人,明面上虽客气,暗地里却处处掣肘,甚至怀有敌意。景升公(刘表)态度暧昧,名为依靠,实则忌惮。我等在此,名为宾客,实与寄篱无异,连自身存续尚且艰难,又谈何真正掌控荆州,‘内修政理’?稍有不慎,恐有被驱逐之危。此‘处荆之危’,先生又将如何化解?”
这个问题,更加尖锐,也更加现实。这正是我们目前在新野面临的困境。我故意点出蔡、蒯两大家族,以及刘表的真实态度,将这层虚伪的面纱揭开一角。这也是在提醒主公,切不可被宏伟蓝图冲昏头脑,忘记了眼前的危机四伏。我隐约记得,刘备在荆州的处境似乎一直很微妙,甚至有过被迫离开的经历。
最后,我将目光投向了江东:“至于‘外结好孙权’,诚为上策。然孙氏虎踞江东,亦有雄心壮志。荆州地处长江上游,乃江东必争之地。孙权此刻或因曹操压力而愿与我等联合,但此联盟根基何在?一旦曹操威胁减弱,或双方利益出现冲突,此联盟是否还能稳固?孙权是否会反戈一击,染指荆州?此‘联吴之变’,其可靠性与持久性,子明实不敢轻信。”
关于孙刘联盟的脆弱性,以及江东对荆州的野心,这是我内心深处最深的忧虑之一。虽然具体的“背刺”事件记忆模糊,但那种潜在的威胁感,却异常清晰。将这个隐患直接提出来,也是希望诸葛亮,以及主公,能对此有足够的警惕。
三个问题,层层递进,直指隆中对战略在执行层面可能遇到的三大核心障碍:取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