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不经意扫过一侧行礼的禾穗,瞥见她泛着水光的眼角,眉峰微蹙,转瞬又化作若无其事的淡然。
“是我,是我摘的!”巧姐儿仰着小脸,揪着父亲胸前的盘扣,杏眼里满是邀功的雀跃,声音里透着兴奋与得意:“我瞧见这支最红的,是姨娘抱着我才够着的。”
宋怀谦在床沿坐下,屈指刮过女儿鼻尖,喉间溢出低沉轻笑,震得巧姐儿也跟着咯咯直乐。他眼底满是宠溺,柔声夸赞道“眼光不错,确实很漂亮。”
董婉靠在软枕上,苍白的面容因这一室温馨染上淡淡笑意,她静静地望着榻前亲昵的父女俩,眸光温柔如水。
巧姐儿坐在父亲膝头,晃着小脚丫,声音清脆如黄莺啼啭,认真背起新学的《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诵读声在暖阁里轻轻回荡,每一个字都透着孩童的天真烂漫,念到“灼灼其华”时,还兴奋地伸手比划花瓣绽放的模样。
宋怀谦低头看着女儿,眼神里满是宠溺,唇角噙着的笑意就没落下过。待巧姐儿背完,宋怀谦笑着鼓掌,毫不吝啬地夸赞:“囡囡果然聪慧过人,一学就会!这声调里都要开出桃花了!”
董婉瞧着这一幕,忍不住轻笑出声,却不慎引起一阵轻咳。
禾穗原本安静侍立一旁,见状连忙上前,纤细的手掌轻柔地在她后背上下安抚,随后端起案上早已温好的茶盏,小心翼翼地送到她唇边。
董婉接过茶盏,浅抿一口,醇厚的茶香混着温热的茶汤缓缓滑入喉中,这才稍稍缓解了不适。这时,耳畔传来宋怀谦关切的问询:“可是累着了?“声音里满是心疼与担忧。
“是有些累了。”董婉重新靠回软枕,“时辰也不早了,你和阿穗带着巧姐儿也回去歇着吧”
话音未落,宋怀谦已覆上她冰凉的手背,玄色袖摆垂落,将两人的手笼在阴影里。他望着董婉眼下青黑:“让阿穗带巧姐儿回去,我在东次间歇着便是。”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枯瘦的手背。
董婉望着丈夫眼中化不开的关切,喉间涌上酸涩,却只化作一声叹息。她抽回手